赵雪滢进去的时候卫生间里烟熏火燎,马桶里全是碎纸屑,丛叔叔身上薄薄的衬衫湿透了,不只是水还是汗,总之形容很是狼狈。
丛佑安看到滢滢,心里立即有了主心骨,虽然他痴长了辈分,可滢滢小小年纪就是能让他心安,想来从棕熊国走出来的那帮人和他是一样的感觉。
“滢滢,你怎么在这里?”
赵雪滢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机场酒店的原因,“丛叔叔你呢?”
“你能找过来肯定是发现不对劲了,我已经被困在机场四天了,走不出去,上飞机也会被尾随,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赵雪滢这才了解到,前几天在巴黎举行了物理行业内的一场峰会,全球顶尖的物理学家齐聚在巴黎。
作为国内的代表,丛叔叔是带着交流和学习的想法来的,毕竟要接触国际上的新想法和学术上的新发现,不能闭门造车。
谁也没想到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峰会,他以为自己会满载而归,满载倒是有了,可归途呢?他回不去了。
“你有注意到吗?我刚才听到了破空声,杀手可能就在附近,极大的概率在对面。”
真是敏锐,赵雪滢佩服极了,同时也能理解,丛叔叔精神肯定崩到极点了。
“杀手就住在我隔壁。”
丛佑安立即紧张起来,“你没做别的吧?滢滢,你听叔叔说,别声张,我现在不确定到底有几波人,我已经是靶子了,走不出去,这个你拿着!”
他把刚才抠出来的胶卷塞在滢滢手里,“这是很重要的资料,里面全是我近期整理出来的资料和新思路,你一定要带回国,一定一定!”
“丛叔叔,先不着急......”
“这个事十万火急,不能不急,趁那些人还没杀上来,你带着东西赶紧走!”
“不是,我说的是......”
“快走!”
她话还没说完丛叔叔已经开始推着她往外走了,赵雪滢赶紧表明,“刚才开枪的那两个已经被我敲晕绑在房间了,现在是安全的,丛叔叔,先放松。”
赵雪滢这话刚说出来不到一分钟就被打脸,房门从外面被打开,来人嚣张至极,连敲门都不曾有一下,更遑论装服务生之类了正常操作了,而是堂而皇之的一枪打爆门锁。
子弹从消音器划过的声音,闷闷的一样震耳,刚把丛叔从卫生间哄出来,又推了进去,“锁好,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天塌下来,我不敲门就别开!”
赵雪滢把在空间里修养的红红找出来,“醒醒,起来干活了!”
迎面和闯进来的人撞上,脸蒙着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不是她隔壁那两个,她绑起来想轻易解开不容易。
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人就开枪,干脆极了。
赵雪滢不躲不避挥着红红做了个挡的动作,那人根本没想过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躲过子弹,开枪之后没有停顿,绕过她直直往里去。
她看了一眼红红,“你被鄙视了。”
那人听见她说话诧异转头的瞬间又是一枪,赵雪滢沉下脸来,挥刀一砍的同时命令红红,“不许吞噬,给我打回去!”
“噗”一声,子弹过肉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哪怕穿着防弹衣也无济于事。
对方反应很快,只要打中的不是要害,身体就会下意识的出击,不停的射击。
于是房间里距离不到两米的两个人,一人拼命的开枪,另一个看起来像神经病一样举着个暗红色的东西在那里挥啊挥,关键是,受伤的为什么总是开枪的人?
赵雪滢摇头,“啧啧啧,真是傻子,怎么转不过弯呢?”
她这次没有手下留情,接连两个子弹过来的时候提前预判好路线,精准的反击回去,一颗直直打进心脏一颗飞向头颅。
看了一眼满身子弹的身体,无喜无悲。
这人一进门她就看出来了,雇佣兵,给钱就能杀人,没必要留着对方的命。
敲了卫生间的门,“丛叔,是我。”
丛佑安打开卫生间的门,滢滢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这里不能待了,收拾收拾你的东西,什么都别落下,咱们搬地方。”
能带出来的东西说明是必需品,哪怕一件衣服赵雪滢也不希望对方扔下,节俭惯了,舍不得!
丛佑安一出卫生间,当即看见倒在地毯上的人,没多给一个眼神,赶紧收拾行李箱,那些紧急情况下不得不舍弃的东西也全部装起来,不止赵雪滢节俭,全国人民都节俭。
“我好了,咱们走吗?”
赵雪滢想帮丛叔提着,行李明显有些重量,被丛叔拒绝,她也没有勉强,带着人绕回她订的房间。
长长的回形走廊,在发生过枪战之后寂静的可怕,哪怕铺着厚厚的地毯,也能走出回声来。
赵雪滢和丛佑安并排在在一起,丛佑安靠里挨着墙,他紧张到了极点,连汗也忘记擦。
比较起来赵雪滢放松的多,她放开控制域,整个机场的情形全部出现在脑海中,细细筛查之后哪块区域哪几个人的活动不正常,做到心中有数。
一路上巧妙的躲过两个服务生,进门之后外婆还在睡,她也没有收回结界,这样交谈的时候也不会吵到她。
“现在安全了,隔壁那两个人还绑着,你要去问问话吗?”
刚才追杀到房间的那个她可以确定是雇佣兵,所以不拖泥带水了结的很痛快,而隔壁这两个应该是有正规组织的。
丛佑安摇头,“其实没必要,我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咱们不仅研制出了捣蛋和卫星,还在航天方面有不小的进步,最近又在战逗鸡领域有了长足发展,让那几个产生了忌惮,势必要在你发展起来之前先摁死你,其他方式不明智,只有刺杀我这样的负责人既省时又省力又省钱,还能推卸责任,事半功倍,也是对其他国家的震慑。”
丛佑安语重心长的说,“像我这样的人多死几个,人家就能喝着红酒笑看咱们在泥里挣扎,最终成为人家的饲料,想吸血了就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