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的酒席办的很丰盛,看得出来赵女士牟足了劲准备扬眉吐气一番,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去去晦气。
几乎请遍了街坊邻居,就连以前刘家的街坊们也没放过。
她本来是个会说话的,只要有心交好,都能成为朋友,哪怕和刘正平离婚了,街坊们还是对她抱有好感。
总之办酒的这一天,赵家院子里热闹非凡。
被隆重推出的康明煦,成为了妇女口中最好的女婿范本,热情的拉着他说话。
他也是厉害,能和爷爷那样的领导人交谈,也能和普通的大娘大婶们说的来。
她差点忘了,当初在党庄村,康明煦可是全村老少的心头宝。
这一天乱乱糟糟过去,大家吃的心满意足,下午才散了。
赵雪滢送走最后一个人,看着对方走远了往回走,身后突然有人叫她,“滢滢。”
回头一看,“刘叔?”
刘正平给她塞了钱,语气很急,“我听说你结婚了,回来办酒,这是给你礼钱,不多,你别嫌弃,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来去匆匆,她低头看手里硬塞过来的钱,两张大团结,不少但也不多,刚刚好。
回去告诉她妈,赵女士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收着,不收白不收,算他有点良心。”
至此她才了解到,刘正平的新老婆,那个寡妇薛好,手段了得,不仅攥紧了刘正平这个人,还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
“刘正平一下子拿出二十随礼,要是被那女人知道了还不闹死她。”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一点也不符合您高贵的气质啊赵玉玲女士。
他们都猜到了开头,甚至以为对结局也了若指掌,直到第二天薛好登门才发觉,别猜,猜了等于没猜,还容易一叶障目被打脸。
薛好知道她自己的毛病,见了自己没有的好东西总要不痛快,偏偏这赵家她想要又弄不到的东西太多了。
没关系,有了电冰箱能怎样?没男人!
她记得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一坐上沙发就打算先发制人,结果惊了一下,怎么这么软和?这一迟疑就被抢了先。
“有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两家关系尴尬,这薛寡妇不是省油的灯,更不会无缘无故上门。
薛好暗骂,不是有钱的紧吗?女儿如何如何厉害,女婿如何如何有钱有势,人进门给白水?
骂是骂,嘴上却说,“听说滢滢结婚了,对象家室好工作也好,先给姐姐道个喜。”
赵玉玲差点被这表里表气的话给膈应吐了,“我妈就生了我一个闺女,这声姐姐当不起。”
薛好无所谓,她就是膈应人来的。
“按照古礼,我本来就该叫你一声姐姐......”
“封建余孽早就扫除了,注意你的言辞。”
薛好笑着说,“我是乡下人,不懂得那些,只知道咱们确实有这个缘分,知道姐姐不愿意看见我,我以前见了你也是绕着走,就怕惹的你不高兴,今天也是没办法才来这一趟。”
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作乱,赵玉玲看了眼时间,滢滢和小康带着她妈出去玩,应该很快就回来,她忍一忍,尽快把这瘟神送走,免得她妈看见不痛快。
“你说。”
薛好不好意思道,“滢滢结婚我们本来应该随礼的,可家里还有个小人儿要养,他爸爸一个人工作养家不容易,大人能省就省,孩子我是一万个舍不得。”
赵玉玲耐着性子听她西拉八扯,大体能猜出这人要说什么,她心下暗腹,顺了她的意她就不是赵玉玲,不答应又膈应人.....
“他爸爸的工资全部给我管,月月不差,就这个月少了二十,一问才知道是给滢滢随了礼,这也是应该的,家里紧是紧了点,挨到下个月日子也就好过了,可后来我想了想,这礼是随不着的。”
薛好见赵玉玲脸色丝毫不变,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这女人不简单,正常人早就气的仰倒,不是立即扔钱轰她出去,就是开口大骂,总之不会像赵玉玲这样没事人一样。
“我是这样想的,姐姐你听听看有没有理,咱们两家这种关系以后是不会走动的,滢滢结婚我们随礼,等我家承祖结婚你们随是不随?”
薛好往耳后挽了挽碎发,“等承祖长大结婚那也是二十年以后了,说句不好听的,谁还认识谁啊,那今天我随的礼钱不是白扔了?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玉玲放下手中的杯子,怎么说呢,人至贱是真的可以无敌的,这个寡妇的无耻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但她不会为对方的无耻而退缩,碰到这种人就要往死里捶,但凡留活口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身。
“你说的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有一点是对的,悠悠生的那个孩子,是叫承祖吧,虽然你们乱了套,把外公叫爸爸,把保姆叫妈妈,你们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我们家却怕你们黏上来,毕竟我们是正经人家,要在意名声的,你既然明说以后不会有往来,那我就放心了,麻烦回去劝劝刘正平,叫他往后装作不认识的好。”
薛好差点噎死,也吓的不轻,她没想到她家这么隐秘的事情赵玉玲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怎么知道的?刘正平说的?不可能!
当初对外说的就是承祖是她的孩子,悠悠的孩子没多久就夭折了,胡文才进了监狱,更没人知道实情了。
他们领证领的及时,承祖看起来大,就当养的好,也能瞒得住,慢慢也就没人在意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赵玉玲的事。
来找她的麻烦,反倒成了自己的麻烦。
薛好僵了好一会儿也没办法让脸色恢复,想笑笑不出来,但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少。
“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承祖可是我肚子出来,我和正平的亲身孩子,虽然和悠悠那个孩子前后脚出生,但那个孩子是没福气的,妈死爹蹲监狱,也是个不祥的,你可不能咒我家承祖,我不依你!”
赵玉玲呵呵笑,笑的薛好头皮发麻,“姐姐,不止我不依你,正平也不会任你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