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弄死赵雪滢时语气极其恶毒和遗憾,张小芬的感觉很微妙,下意识装了一下贤惠,“遇到了怎么没带回来坐坐?”
王庆国睨了她一眼,“你很想看到赵雪滢?”
张小芬顿了一下,求生欲告诉她这时候说实话为妙。
“就是气,我们也就是点头之交,也没怎么说过话。”
“这房子还是我的呢,你假气个什么劲儿?”
之后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张小芬看了一眼桌上备好的晚饭,打算转移话题。
“不饿吗?先吃饭吧?”
王庆国根本不在意饭不饭的,“嗳,你别打岔,说说呗,我特好奇你们是怎么计划的,怎么就失败了呢?”
张小芬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他们的遭遇,觉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如今其他几个都远走高飞,就剩她离赵雪滢最近。
看王庆国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扯着她的旗子去招惹赵雪滢,到时候又算到她的头上,她完全不想惹那个瘟神。
不说点啥也不好,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扒瞎,反正他也没办法找其他人对口供。
张小芬腼腆的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其实是钱芳芳说的,那时候她还没和李红英闹掰,说啥李红英都听,加上魏哥又带赵雪滢去了县城,李红英受了刺|激不愿意善罢甘休,巧合的是赵雪滢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正好有机会,她们一拍即合,打算趁着晚上撬开后院的门进去赵雪滢打一顿。”
说到这里更加不好意思了,“你知道的,我就是个仰仗她们混日子的,没啥主见,她们说啥就是啥,就跟着去了。”
后来当然不用说了,几个人都被折腾的挺惨,那晚的经历如梦如幻,恐怖又不真实,总之打那以后,她是再也不想听到以及见到赵雪滢这个人了。
她们三个和吴良友后来统一口径,万一魏哥问起来就说他们确实有不好的想法,不过还没实施就被赵雪滢设置在门口和后墙的陷阱给伤着了,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个说法同样适用王庆国,张小芬说的很自然,对方没有起疑,他们当时确实受伤了。
用正常脑袋想,都不可能是赵雪滢反杀。
“你们怎么没弄死她呢?可惜了!”
又问,“说真的,钱芳芳嘴上说着打一顿,其实没那么简单吧?”
浑水摸鱼,趁人多直接弄死,以王庆国对钱芳芳的了解,这绝对是唯一解。
“可能吧?当时钱芳芳就挺激动的,刚被......那个了,人稍微有点不正常。”
王庆国态度轻蔑,“钱芳芳这人吧,除了对男人有那么点门道之外,其他事都指望不上。”
至于今天的事,他看了看眼前的张小芬,这个投奔他而来的女人,鬼使神差的问,“要是我丢了铁饭碗你还跟不跟我?”
张小芬又一次被问懵了,“怎么会呢?庆你工作的很好啊。”
“我说如果。”
“如果......我肯定跟着你,毕竟我是喜欢你才投奔你来的。”
这话王庆国听了只觉得假的不能再假了,偏偏还挺喜欢听。
而张小芬心里的警铃已经敲响了,看来王庆国的工作不稳定,她要不要提前做好准备?
王庆国虽然是狗,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狗,今天工作中的失误给了他一定压力,却也能顶住,不至于乱方寸。
压在心里一晚上,第二天心怀忐忑上班,果然在早会上被集体批评,写悔过书,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
暂停公粮验收的工作,停着一切福利发放到明年。
这对有积蓄的王庆国来说是不痛不痒的惩罚,唯一算有点影响的是,公社的同事们对他态度的改变。
他不在意,等风声过去,稍微给点好处就能让这些人再一次对他笑脸相迎。
只要保住工作,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其实按照正常程序来说,王庆国这样的行为会被立即驱逐出公社,严重的还会被抓起来批斗,毕竟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为难农民的恶劣事件。
他能被留下来,完全是公社以大局考虑,为了长远影响不得不做的息事宁人的决定。
公社不能在短时间内频繁出现内部干部被批斗的作风问题,而且都是不考虑人民群众,自私自利的恶性事件。
公社的公信力完全被打击,以后老百姓还怎么信任你?
领导班子是仔细考虑过影响之后才决定不声张,暂且留下这个人,把坏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王庆国认为的写一写检讨,削减福利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想的太美!
我兔的行事风格一直是暂时忍下来,且待以后,只要抓住机会,绝对会不声不响的默默报仇,找回场子,而且会是有理有据,有的放矢,以让你心服口服的方式有苦说不出。
王庆国的这一笔记在公社的档案里,等这波公粮收完之后就是算总账的时候。
而另一边的赵雪滢去高姑姑家喝了一杯水,说了说话,就告辞,不做停留去了市里,村里的粮食消耗量越来越大,她要抓紧时间备上。
手里有更好的选择却不能用的感觉真是难以明说,不过能用白面换来更多的玉米面也是不错的。
城里对白面大米这些精细粮的需求大的惊人,感觉像是有一张巨大的口在等着投喂,不管有多少都能吞下去样子。
市里的黑市她是来过的,出了火车站稍作修饰,戴上帽子口罩,熟门熟路找了过去。
先拿出一袋白面摆在那里,当做鱼饵,稀罕物一出来,问的人多悄么声息买的人更多,不一会就下去半袋子,收回来多干票和钱。
她在心里算了算两国钱币的购买力,做到心里有数,这白面的差价简直太好赚了。
棕熊国为了保障国民生活,做到每个人都不饿肚子,对白面这些必需品是有控价的,便宜又实惠。
不到一个小时一袋子五十斤的白面消耗一空,心里对市里居民的消费水平刮目相看。
出去一趟,不到十分钟又背着一袋子来了。
这次还没打开口袋,她要钓的鱼儿上钩了。
“姐,咱们谈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