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两句正主不仅自己来了,还拖家带口,一时间宽敞的厅都显得拥挤了。
其实是谭先生自己起的私心,人一辈子能遇到贵人的机会少之又少,既然遇到了那就抓住机会千万别事后后悔。
早在请回来赵大师进门的时候他就接到了熟人的电话,说李生真的血光之灾了,人在医院生死不知,真正的命悬一线。
原来赵大师离开之后不久李太太恢复正常,也不知怎的就和李生吵起来,顺手给了一花瓶,本就有伤的脑袋当即裂了个大窟窿,看着吓人出血量却不多,可李生就是不行了。
口吐白沫躺地上抽搐,一度没了呼吸,齐老太太的寿宴差点变成丧事,最后赶紧送医,要死死在医院里。
听到这样的消息谭先生振奋起来,一开始找赵大师是抱着的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情,经过李生的事情莫名有了信心,或许尧尧有救?
于是他顺手给大哥打了电话,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提前动作,不要错过机会。
好在大哥没有辜负他的好心,不仅来了还把大嫂也带来了,可见诚意啊。
赵雪滢见到突然冒出来的一家人倒没什么奇怪,只是再一次对谭家人的颜值表示了肯定,整个家族不管男女都在水平线以上。
只是这位谭大哥的面相和八字怎么对不上?还有这位坐在轮椅上面容姣好神色阴郁的女士,也是反过来了。
“你的面相本该一生顺遂,儿女孝顺,鲜有灾病,为何反而霉运缠身,寿数有损?”
她的话一出口厅里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谭家众人心惊不已,尤其是谭尧玺大伯母,她结结巴巴半天才问出口,“有人害我?”
虽是疑问句,说话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有怀疑对象?”
对方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发生车祸那天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哪里都别扭......”
她表述不清楚那种感觉,就是不舒服,莫名的焦虑烦躁。
“而且撞过来的那辆车......司机很沉稳,就好像,好像......”
“眼前没有你?”
对方愣了一下才点头,“对,明明看见我了。”
她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大货车撞过来,那个司机神色淡定,他们甚至对视了一会儿,那眼神就好似他们这辆车不存在,根本看不见一样。
“之前呢?家里是不是祸事不断?”
谭大哥细数了一下家里最近两年发生的变故,不这么想倒还好,可一旦往人为的方向一带,再去看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不寒而栗。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这对谭家整个家族的破坏吗?
只是这些事情单看没有必要联系,才被他们忽略,当做普通意外事件对待。
“这么说起来,从两年前我降职开始,情况就急转直下,三两天一件小事,三四月来件大事,一直不停歇......”
老大说起这事就灰心丧气的不得了,而一旁的谭先生却注意到了时间,“也是两年前?那不是尧尧出事的那一年?”
气氛又一次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恶意,好似有一双手在暗中不停的拨弄谭家,不让他们消停。
“大师!您看?”
赵雪滢说,“我觉得有必要去你们祖坟上看一眼。”
谭家的男人们都跟着,老大父子三人,老二父子两人,谭尧玺想跟着,奈何他身体太虚,晚上的坟地是绝对不能去的。
也是在这时候赵雪滢才算比较具体的了解了谭家的家世。
祖上是英国的贵族,权势不俗,是第一批被派来港城的英国上层人士。
一代代下来,谭家早在港城扎根,一直到谭先生这一代。
他们兄弟两个,老大谭嘉言老二谭嘉勋,谭嘉言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谭尧志,谭尧威,谭尧义,谭嘉勋两儿一女,谭尧琛,谭尧玺和谭尧馨。
和她一起去谭家祖坟的是谭嘉言以及他的三个儿子,谭嘉勋和他大儿子谭尧琛。
谭家真正的祖坟并不在港城,而是在英国,港城埋着的是衣冠冢。
但无论哪种,只要后世子孙逢年过节急着给死去的人上香,那影响和真正的坟没有任何区别。
在路上她详细的问过谭家有没有世仇,以及私人恩怨,得到的答案是世仇没有,私人恩怨却多到数不清。
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个是有竞争关系的上下级,另一个是理念不同造成的利益分布不均产生的极大的矛盾。
也是在谭嘉言口中,她才窥探到了港城如今的上层管理机构中的诸多问题,并不是全由英国人来管理就真的能没有纷争。
一百年前英国从当时的封建执政租借走了港城,从此港城成了其在这片大陆敛财的通道,辐射整个洲。
业务主要包括两方面,压片和奴隶贩卖,向西方输送大量的奴隶,向弱势的这片土地输送压片赚取巨额的利润。
其中一部分是要上缴回本国,而另一部分则让留守在港城的这帮上层管理给瓜分了。
所以当时留守的人赚的瓢满盆满,积聚了大笔的财富。
后来时光流转,管理层经过几届交替,利益开始重新分配,尤其港城不能再通过粗暴的奴隶贩卖和压片来赚取利润的时候,英国才开始有了想治理的想法。
逐渐把一个混乱的港城往正常城市发展,起码表面看起来要是能运转的正常城市。
但已经被喂大了肚子的这帮管理层又该如何填饱自己?当然是想方设法的攫取好处。
几方势力你来我往,一直秉持着正常竞争不伤根本的认知,几乎是约定俗成的条约,毕竟是一国人,不能内乱太过。
这是谭嘉言话里的意思,赵雪滢听了嗤之以鼻,人在巨大的权势之下血脉亲人都会拔刀相向,何况只是一国人?不背后弄死你都是开恩了,竟然还会相信这样的约定俗成。
就像大门是挡好人的,对小偷来说,有没有门他们一样会进去!
总之她对谭家没有天然的好感,也不存在必然的厌恶,只是接了这单生意,姑且算是生意,她就尽自己的能力做好本职工作,那人钱财替人消灾,谁让她一念之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