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爷爷说会为她保守秘密,所以观察室里除了谢继年没有其他人,审讯室里是对外面一无所知的两名审讯人员和毒蝎子。
谢继年问,“不知道赵同志有什么想法吗?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咱们现在集思广益,争取早点找到突破口,主席他老人家说的好哇,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咱们不论什么办法,都能试一试。”
赵雪滢也不气,她说,“让审讯员把所有问题重复问三遍,每个问题中间间隔一点空挡,速度慢一点,不用着急,两个问题中间隔上十来分钟,问下一个问题前先重复上一个问题。”
谢继年没大明白,就这样?
他看了一眼老首长,见其点头,才敲了一旁审讯室的门,对出来的审讯员一阵耳语之后,对方点头回去,新一轮审讯再一次开始。
“你的上线是谁?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审讯员的语速很慢,重复问三遍,每一遍中间停顿个两三分钟,三次之后是长时间的寂静。
问的人不再问,回答的人一直闭着眼睛,万物皆空的状态。
谢继年看了看身旁快要和他齐平的小姑娘,神情专注盯着里面,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这样就行?
他不大确定的看了一眼老首长,对方也是如此神神在在的样子。
大概十分钟之后,审讯员再一次重复提问,之后才开始新的问题,“你的同伴还有谁?都在什么岗位潜伏?”
谢继年才有些失望,就见赵同志坐在了观察室中间的椅子上,随手拿起笔,他赶紧抽了一张空白纸递了过去,就见其在纸上刷刷写起来。
一旁的老首长面带微笑看着,像极了一切尽在掌握神棍?
谢继年赶紧摇头,他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乱七八糟的想法快赶跑。
赵雪滢笔下写着陌生的名字,随着提问越来越多,她写的也就越多。
一旁的康映晖和谢继年拿着新鲜出炉的手稿,对上面的内容震惊无比。
更加确定上面的内容一定是真的,因为涉及到诸多保密文件,有些连康映晖也不清楚,更别提赵雪滢这个女娃了。
从赵雪滢手中递过去一张张纸,里面的内容看的驻足观看的两人胆战心惊的同时对这个女娃的能力更是刮目相看。
更加意外的是康映晖,他还是低估了小姑娘,这个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当即决定让谢继年封口,这个功劳就送给他了,他家滢滢一定要保护好,不然没法给邵衡交代。
赵雪滢不知道身后两人内心的官司,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毒蝎子身上。
之所以设计了这样的提问方式,其实就是为了让对方对问题做出反应。
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要想。
只要他想,就能捕捉到关键内容。
这还是她和那棵树精交流后总结出来的新花样。
既然树的意思能清晰的感受到,并且具象化,那人的想法呢?是不是也一样?
正好有这样的机会,那就试试看。
至于暴露自己?
她从来没想过在康爷爷面前完全的遮掩自己,不仅因为康明煦,还有一些她自的思量在其中。
她不管这个世界和原本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只知道这里是原世界的延伸,这里的一切和原来没什么不一样,改个地名人名,改不掉的是几千年的文化和根基。
力量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在她力所能及的时候,尽可能的帮助这个苦难的郭嘉的和民族,是她身为种花家一员义不容辞的责任。
偏她受不得约束,是真的自由散漫,无论人活的多忙,起码内心是真的懒散。
进入某种郭嘉职权单位,所面临的各种人际都不是现在的她该面对的,没必要为此浪费时间?
可她也不能单打独斗,没有内部人士为她兜底,难免有不好的时候。
康爷爷就是最好的那个人选。
职位够高,又偏向她。
有什么真正需要帮忙的事情会直接对她说,像这次审讯一样。
她能越过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直接对接任务。
如此才是省时省力最经济实惠的方法。
所以赵雪滢在试过她能感受到毒蝎子想法的时候,直接把捕获到的内容写下来,相信康爷爷会给她打掩护的。
从毒蝎子这里获得的消息来看,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对方确实截获了康明煦发过来的消息,才采取行动。
中上层有敌对势力的渗透,她把这个人的名字写出来的时候心头跳了一跳,还真是一条大鱼啊。
她不动声色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就当自己不知道好了。
其实内心正在试图从这条大鱼的角度出发想问题,以便找到其背叛的根源。
最后发现,对方或许已经发现自己即将穷途末路,所以在找下家?
算算时间,马上就要1976年了,黑暗即将过去,可不就得找退路?
赵雪滢心中想法杂乱,手下的速度却不慢。
随着问题越来越多,毒蝎子已经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一问就反射性回答,当然是在心里回答。
人果然是中耐造的生物。
从保密局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在车上等着康爷爷和谢继年说完话,之后一起回家。
为了适当的表示自己能力有限,给大家真实感,她在最后几个问题的时候故意营造出非常吃力,即将晕过去的虚弱假象。
毕竟这个能力已经非常厉害了,如果用的人还一副取之不竭的样子,才叫人难以释怀呢。
最后她满脸苍白,流着冷汗被谢继年背上了车,随后闭上眼睛直到康明煦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轻轻关上门才睁开。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放了心,她听到康爷爷和谢继年的谈话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老人家确实在想办法保护她。
只要有人给她备案,那以后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她是放心,却不知道康明煦此时和他爷爷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突,他们就这件事的想法完全不一致。
爷孙两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出发点不同,造成他们第一次无法心平气和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