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还是当初竹内开过来的,就停在那座早就毁在火灾里的宅子外面,顺手就收了。
本来只是试试,毕竟空间已经满了,一点空余也没有。
当时运完人,要扔下车不管,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
毕竟本质上节俭的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被社会调教成节俭小能手,走过路过别对不会放过的地步。
抱着收收看的心态,没想到一次成功,她感谢了诸天神佛,喜滋滋。
想来竹内之所以内伤那么重,这辆吉普贡献了不少力量。
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边走边想爸爸和叔叔伯伯们缺什么,在空间里整理出来。
吉普比拖拉机好太多,速度很奈斯,拖拉机要走一上午的路程愣是被她飙了一个半小时就到。
才傍晚四点,这时候应该还在上工,车开到附近收进空间,她轻身上阵,绕到茅草屋后面,熟门熟路避开岗哨。
助跑,跳跃,落地,奔跑,一系列动作完成的像个精灵一样轻松写意。
从后门进去,她爸爸果然不在。
想起年前第一次来,要避着岗哨翻越这个栏杆,她紧张的同手同脚,又不愿意在那个男人面前认输。
以面朝下的姿势啪的掉下去,都来不及感受疼,就像只笨鹅一样跑到终点。
然后那个男人,给她上演了一出帅到犯规的跨栏奔跑,现在想来那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耍帅诱惑她!
她不争气的屈服在他的美色里,哼哼哼,大猪蹄子!
如今她已经帅过他了,可惜不能让他看见,闪瞎他的眼,遗憾!
赵雪滢看了看她爸爸的储备粮,下的速度正常,说明有好好吃饭。
把之前想好的东西搬出来,趁着大家都没回来,挨家挨户送过去。
让这些叔叔伯伯们不饿肚子,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这会不心虚了,她是真的收到巨额稿费的人,挺直胸膛,养得起!
饭做好了人还没回来,现在是春播,就算这个特殊的农场不在意大家能干多少,还是会遵从自然规律,使劲折腾。
来之前还听队长说,好不容易拉回粮种,马上投入春播工作,真的有点争分夺秒的意思,要把失去的那两天给赶回来。
今天老此酒席的人,也是轮流来,这批吃了换下批,完了赶紧回地里。
和她猜测的一样,庄泰宁今天的状态不是太好,可以说大家的状态都不好。
他们这些人的世界并不是吃饱喝足就满足的,相反,可以饿着,精神世界得有支柱。
今天在看守那里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大家心里都很沉重。
干活慢了挨训,今天的量完不成不能回去休息。
一直拖到天暗下来才允许回程,走到近前看见他房门口挂着的一小串辣椒,闺女来了!
高兴过后又担心,才走没多长时间,是不是出事了?
脚步不自觉加快,推门而进,一股食物香气扑面而来。
“爸,今天怎么这么晚?”
庄泰宁很高兴,他关上门仔细打量自己女儿,才几天没见感觉又长了。
“每天都这样,没什么奇怪的,你不忙吗?”
她赶快盛饭,“吃饭吃饭,吃完了再说。”
庄泰宁随她愿意,吃过饭泡上茶,父女俩才开始长谈。
赵雪滢把她目前做的事情,抛开具体细节,只说能说的部分,说完才觉得轻松。
庄泰宁越听越沉默,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心中有丘壑的。
他骄傲他自豪,但也心疼。
追求不同,所承受的压力也不同,显然他的女儿要承受的绝不会轻松。
可今天所听又颠覆了她的认知,他庄某人的骨血,不愧先祖!
赵雪滢在寻求不同的出路,她把四柱他们四个记录的纸张拿出来给她爸看,里面是那些伙计的供词,设计到的边边角角已经够触目惊心了,不敢想等她打开魏建强这个中心人物的口之后,会得到怎样触目惊心的事实。
“爸,我做的对吗?接下来该这么办?”
庄泰宁没有出声,他细细的看过去,这些稚嫩的笔记下是让人无力的现实。
直到看完,他放下这些内容沉甸甸的纸张,郑重对自己女儿说,“滢滢啊,你做的很对,爸爸要谢谢你,替后代子孙谢谢你!”
赵雪滢不好意思,“爸,我才不是为了让谁谢谢我,我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那么高尚的理由。”
庄泰宁摇手,“你做你的,我谢我的,咱们不争这个,就说这个事,你做的很对。”
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丫头长大了,胆子也大的吓人。”
“那接下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呢?”
庄泰宁问,“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赵雪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撬开魏建强的嘴,把整个利益链条连根拔起,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我再交上去。”
她眨眨眼,“交给康爷爷,毕竟明煦哥当初也是在查这个,总不会错吧?”
庄泰宁笑着摇头,毕竟年轻,能有定力做到这一步已算不错,可处事到底缺了一圆滑。
赵雪滢疑惑,“爸,你不赞成?”
庄泰宁顺了顺女儿的后脑勺,“很多事情有没有证据是次要的,关键看上面怎么想。”
赵雪滢并不是不明白,上面不忍你,就算没有切实证据又如何?
相反,上面容忍度高,就算事实摆在面前一样能通融。
“是牵扯太广了吗?”
庄泰宁点头,“咱们啊,人多想法多,不容易协调一致,力量使不到一处,时间一长就会产生分歧,彼此有意见,进而人身攻击,人的本性站上风,贪是最容易的。”
她点头,确实是这样,可,“我做的不对?”
可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意识不到才可怕吗?
一时间赵雪滢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
她急需父亲的指导,需要用他的智慧给她扫除迷障,她不相信自己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黑暗挡不住光明,这点她深信不疑!
“爸爸,我觉得我没错,大概是方法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