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柳曼的个人信息,他们才返回招待所。
两天时间不长,可赵雪滢耗费不起,因为桃花的婚期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罗伯特表示理解,“你当然可以回去,这两天我会帮你姐姐学习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
“两天之后我会回来送你们的。”
罗伯特很遗憾,“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赵雪滢说,“我很遗憾罗伯特先生。”
罗伯特说,“好吧,我只是不愿和你匆匆说再见我的朋友们。”
“虽然我不能和姐姐一样离开,但我能去看你,保证正,我会抽出时间去看你,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我!”
这下罗伯特高兴了,“哦,绝对不会,你可是我可爱的伊丽莎白,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忘记你!这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大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气氛变的非常不错。
稍微闲聊了一下她开始启程回村子,柳曼送她离开。
一脱离罗伯特的视线,柳曼打开话匣子,说的又快又急。
“你确定那些人不会追上来?不会我还没走出去就找来吧?魏建强关系很硬的!别到时候啥都做不成还得赔上命!”
赵雪滢说,“和这些比起来你就不关心一下我?就这么回去被人瓮中捉鳖?魏建强的后台会不会查到我?你可真是自私啊,即将脱离苦海的燕子!”
柳曼难得不好意思了一下,“我不是不关心你,咱们俩不是绑在一条绳上嘛,要死一起死,谁也跑不了。”
她摇头,“咱们确实绑在一起,但可不会和你一起死,你最好祈祷咱们啥事没有。”
柳曼沉默下来,又悄悄的问,“你把魏建强怎么了?”
对方给了她一个不可说的表情,柳曼翻着白眼,“好,我知道了,我不问,反正你别玩脱就行,只要保证我能安全出去,之后要死要活随便你。”
赵雪滢摇头,“这才是曼姐的风采嘛,把心放在肚子里,你一定会是日后香城最有名的妈妈,我相信你!”
柳曼笑的风生水起,“小样儿吧你!”
之后两人道别,她上火车,柳曼打道回府,等车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
她先去公社附近看了看,大门紧闭已经没有人守着了,那粮种一定发完了。
路上有民兵巡逻,比之前的气氛紧张了很多。
遇到行人会查看身份证明,她出城的一路上被查过三次,有介绍信和火车票,她安全通过。
又一次走在这条路上,她不得不感慨,真是奇怪的缘分,每次都走夜路。
这次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她看着表,到村口的时候将将用了四十五分钟,很满意。
不到十一点,她先去了队长家。
在墙外面学了几声鸟叫,之后静等,大概十分钟之后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猫着腰,轻手轻脚开了门,撒欢往她站的老槐树下来。
“姐?姐你回来了?”
大半夜的四柱两眼珠子发着绿光,像一个精神抖擞的小野狼。
赵雪滢从树后面出来赏他一个爆栗,“还没看清楚人就瞎叫,万一不是呢?”
四柱嘿嘿傻乐,“不会不会,我就知道是你,我闻见味儿了,快拿来,我都要饿死了!”
“狗鼻子!”
她把热乎乎的牛肉饼递过去,一个小袋里装着两个,味美多汁,四柱三两下干掉一个,剩下一个没舍得狼吞虎咽,开始一口一口吃的很认真。
“姐,你怎么才来?我奶奶和三太奶奶念叨你好久了。”
“咱们的老年民间武装力量睡了吗?”赵雪滢给他水壶,里面是温开水,“我这不是来了吗?也就一天一夜,这就顶不住了?”
四柱不服,“谁说的?我可没怂,过一个小时就去看一次,威风着呢!”
又说,“她们早就睡了,之前比我还激动呢,不服老是真的。”
谁还能真的服老?小孩子不明白罢了,她转移话题,“怎么样?没露馅吧?”
四柱摇头,“没有!我那几个兄弟一样没露馅,跟我一起混的还能差了?”
赵雪滢拍了拍四柱肩膀,“好小子,姐没白疼你,这个事要是完美解决了,你也算立了一功。”
“那有啥好处?”
赵雪滢斜他一眼,“你看看你?懂不懂啥叫为人民服务?思想境界不行!”
四柱瞬间蔫了,连手里的牛肉饼都不香了,有气无力道,“为人民服务。”
“好了,你任务都没完成,光想着要好处是不是说不过去?”
四柱脑子转的快,一听还有希望,一扫之前的丧气立马精神了。
“保证完成任务!”
三两口解决了饼催着她赶快,“姐,你也去看看?虎子他们几个守着呢。”
赵雪滢点头,“走!去看看!”
“走!去咱们的根据地!”四柱挥臂低声喊了一句,已经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了,像他说的,每过一个小时他都要去看看。
从小到大从没有被这么委以重任过,他第一次察觉了肩负责任的压力,但更多的想法是自己也是个很有用的人,莫名有点小骄傲。
对于四柱的想法赵雪滢能从他昂扬的脑袋和挺直的腰杆子看出来一点,毕竟所有小朋友第一次被妈妈要求去打酱油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
他们越走越偏,最后停下的地方是坟场。
之前她曾说过,坟场前面是一片长长的芦苇和杂乱的树木野草,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芦苇深处的一座坟头,它隔着芦苇丛和不远处的大批坟堆遥遥相望。
四柱身先士卒,看雪滢姐要下手,赶紧制止,“我来我来,姐,你别上手,脏着呢!”
确实,这里的地势低,慢慢积聚了一些水,形成了小湖泊,这才有了芦苇。
此时地面上的湖水混着没完全化开的雪,很冷也很脏。
不过有人替她着想,她何乐而不为呢?
“那姐先谢谢你。”
被人郑重道谢,四柱有点不好意思,“瞎气!”
他的手才摸到一块硬硬的和周围看起来一样其实触感完全不同的地面,还没有所动作,地面自己翘起来,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冒出来,“柱子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