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什的私人海滩会在下午三点钟固定巡逻,为了不留下痕迹,她倒退着走,走一步就用树梢把脚印抹去。
虽然听着很麻烦,赵雪滢走的一点也不慢,从断崖到破铁船用了一个半小时。
再一次进去地道,熟悉之后她走的很快,到尽头的时候她没有急着开门,而是驻足聆听了一会儿,确保外面没有任何不对这才小心翼翼打开了一个小缝。
确定周围只有草木气息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心谨慎是应该的,毕竟一大批人从这里出去,万一被有心之人察觉,顺着脚印找过来,这个对她来说意义不同的地道就再也不能用了。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聪明人多了去了,她可不愿意冒险。
她在门口思想前后,觉得这么光秃秃晾着,只靠一把锁头绝对不安全。
最后她做了两手准备,门前门后都弄了点防护用品。
找了块大石板放在门后,她专门在附近找的,石板挺厚,为了保证效果她牺牲时间愣是用镐头给它削下去一半的厚度,在后面打光,前面会透出来。
在石板上画了一副钟馗捉鬼图,钟馗的面相比普通图上的画的还要狰狞可怕。
上了颜色,在太阳底下晒干。
砍了树枝做了很结实的三角架,这才把两样东西搬进地道,三脚架放石板后面做支撑,石板稳稳当当立起来,在前面看不出三脚架的影子。
又做了一个简易的电路板,安装好之后从各个角度试了试,确保只要有人进来,门打开的瞬间彩色的灯就会亮起来,照的石板前面的钟馗捉鬼图显得更加可怕。
唉,环境有限,要是能再做个干冰效果,白烟飘起来一定更加逼真。
彩灯也是她上一世某一年过年时自娱自乐的产物,没想到还能用在这里。
门内弄好之后,看着门外她有点发愁,最后干脆来了个做直接的。
她把周围的泥土和乱草混在一起做成了泥团,全部糊在门上。
单人进出的门,一米五高,糊起来不难,她很快完工。
为了配合里面的捉鬼图,她还劈了一个小树段,立了个无字碑。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自己忙了好几个小时的成果嘿嘿直乐,她简直就是吓唬人的鬼才。
也不知道有没有倒霉蛋来闯这一关,万一对方在如此可怖的关卡安然通过,成功到达对岸,那算是人家的本事。
也希望对方能有躲过维什海滩保安的巡逻的机会,并且能顺利走出私人领地。
能做的都做了,其他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赵雪滢拍拍手上的泥土,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泥的表层已经有干的迹象了,她不可能一直等到全干再走,时间不是这么浪费的。
其他没什么不妥,她终于走出荆棘丛,快速消失在原地,去追赶大部队的脚步。
此时距离他们分开已经过去了13个小时,她必须快一点了。
当然最好的节约时间的办法就是走捷径,而这里就有现成的捷径,就是地雷小森林。
犹豫了一瞬间,她很快有了主意,先去小森林看看有没有人守着,没有救试试看,有,就打道回府,乖乖的和康明煦他们走同一条路。
小林子不远,很快就到,她拿出望远镜把对岸看了个清清楚楚,边看边乐,尽管没了控制域,可高科技还是弥补了一点点遗憾,虽然它不会拐。
对面有人活动过的痕迹,爆炸之后山石滑落,她和那位黑导游大娘站立过小道碎石不少。
没人!
很好,排除这一点,那再来看看最重要的另一点,她能不能明确的感知到地雷的位置。
她上一次靠的是控制域,地雷的分布太过清晰,她走的不要太轻松。
这一次光靠感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赵雪滢感叹,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短短一星期时间,她就成了菜虎子,唉!
感叹归感叹,正事一点没耽搁。
她上一次走过的路大体有个印象,毕竟拥有的超级大脑不是水货。
她顺着记忆中的路去感受没有控制域里清晰,只有模糊的一点气息传递过来,她不敢轻举妄动。
无论如何下不去脚,她的命很值钱,而且不是她一个人的,不能冒险。
气息有,可不甚清楚,埋的有深有浅,这就有了极大的可能。
赵雪滢产生退缩的想法,要不撤吧,乖乖走正道?
她手扶住身边的一棵大树,下意识抠了一下树皮。
意识里突然有了模糊的感知,那意思是,疼?
哪里疼?什么疼?
被突然窜进来的陌生情绪打乱了想法,她四处看了看,有人吗?疼是什么意思?
随着她这么想,那股情绪又来了。
不是说话,只是情绪,她却能分辨出其中意味。
这一次是说,身体疼,不是人。
然后她诡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正在无意识的抠树皮,嘴比脑子动的快,“你是树?”
细细感受,行了,破案了,这是树成精了还是她成精了?反正总有一个是不正常的。
树很高兴她停手了,眼花吗?树叶无风哗哗晃了晃。
好吧,反正连灵樾的存在都能接受,一棵老一点,年龄明显很大的树成精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心脏强悍,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不怕!
然后这棵经历过长久岁月的树开始了它的吐槽之路,赵雪滢从一开始的好奇有趣到最后的面无表情,如果树有性别,眼前这位一定是个饱受更年期之苦且喋喋不休的妇女同胞。
树的所有情绪概括成一句就是,赶紧的,把土里的那些冷冰冰乱七八糟危险又恶臭,影响它生长随时会威胁它生命安全的铁罐子给我弄走!弄走!弄走!
就这一句,它恨不能把她的脑髓吵沸腾。
“行了,别说了,我不知道铁罐子的位置。”
树骂她了,说她是笨蛋?黑脸!
然后这位祖太奶奶级别的大树,挥舞着它长长的树枝,在空中摇曳起来。
在地上戳戳戳,然后吩咐她,去铲!
她挑眉,还真是那么回事,树戳过的地方,她有模糊的感觉。
可她为什么要铲?反正片小地方恶名昭著,没人会主动来送死。
地雷留着也算给地道一个隐形的保护。
她偏头看了一眼树枝乱动看起来咋咋呼呼的树,还去铲?没好处的事,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