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借着昏暗的油灯,赵雪滢给她爸爸试了试新出炉的棉衣棉裤,他虽然嘴上念叨,却不拒绝她。
这是父亲的体贴,知道女儿想补偿他,他又何尝不是?
“我穿了两套棉袄呢,拆的是外面的一套,里面还有一套呢,不信你摸,也是棉花的,我一点也不冷。”
她在空间挑了一套稍微薄点的棉衣,还好爸爸并未多做纠缠,含混过去了,他真的是个非常体贴的爸爸。
难怪原主因为愧疚能轻易赴死,谁有这样的爸爸都要偷笑的,现在是她的!
缺钙如她,只要给了机会就会死死抓住,绝不放手。
她在心中对原主说,“你放心,你没做到的我来替你做,我会好好照顾爸爸,让他以后的岁月幸福安康的!”
心里突然安宁了,那种如释重负,解脱的感觉真好。
“怎么盯着爸爸傻笑?”
庄泰宁一整天都处在不确定中,他怕是身体不中用了出现幻觉,好在不是,他家滢滢笑的样子太讨喜了。
“我高兴,特别高兴!”
赵雪滢强调她的开心,“爸,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咱们还回以前的家好不好?你给我做的小花园,秋千,曲觞流水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她很羡慕,原主虽然失意,可也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她却从未感受过这些。
或许婴儿时期有过,可惜她毫无记忆。
现在她就像个窃取了他人幸福的小偷,觉得抱歉可不愿意撒手,好在她也不需要撒手。
庄泰宁咳了两声才顺气,喝了女儿泡的柠檬水,慢慢说道,“可能已经找不回来了,要是有结束的那天,爸爸再给你重新做,好不好?”
还是哄小孩的语气,她喜欢的不得了,这和赵玉玲女士的疼爱不一样。
对赵玉玲她感动,对庄泰宁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因为她看到了她缺失的童年在17岁这年慢慢被填充,她有望成为一个完整的,有安全感的健全的人。
真好!
“爸爸,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这也是原主最想对爸爸说的话。
庄泰宁的笑没有停歇过,“嗯,你刚学会说话的时候,说过爸爸最好了,大一点就不愿意说了。”
赵雪滢点头,“爸爸你最好了。”
“我女儿也是最好的。”
父女两商业互吹了半夜,才歇下。
赵雪滢睡在地上,底下是干燥的稻草铺着一层单衣,上面盖着康明煦的军大衣。
一开始庄泰宁就是不答应,最后还是拗不过女儿。
这一整天的劳作很熬人,她爸入睡的很快,她在偶尔的咳嗽声中些微失眠。
心中想法纷杂,迷迷糊糊睡着,凌晨五点半起来,悄悄生火烧水,熬了粥。
爸爸睡的很熟,她做饭的声音没有惊醒他,直到七点天开始蒙蒙亮,粥已经熬的稠稠的,她给爷爷那边送过去半锅,回来才去拍醒爸爸,外面已经有动静了。
“等会儿你们去上工,我和邵衡哥就离开,过几天我再来,到时候大大方方的来。”
庄泰宁一口一口很慢的吃粥,看得出来之前的教养极好,她记忆里爸爸没有这边的亲戚,连爷爷奶奶也没有。
“不着急,这边很偏僻,来一次很麻烦,要注意安全。”
赵雪滢压低声音说,“爸,邵衡哥弄了一辆拖拉机,就在离这里两个小时路程的山坳里藏着,很方便的。”
庄泰宁说他俩折腾,语气却充满自豪,“那更要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嗯嗯,知道了爸爸。”
尽管计划过几天就来,可要离开还是觉得哪里都不放心。
“我给您留的柠檬片别忘了泡水喝,对嗓子好,晚上不管多累也要泡脚......”
庄泰宁离开后,赵雪滢和康明煦等到四周安静之后才开始启程回去。
走的时候轻松很多,到山坳的时候拖拉机还好好的放再那里,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以后咱们来这里都靠这个铁家伙,要是没了得心疼死我。”
康明煦和爷爷会晤后情绪明显外放了不少,打趣她,“这么偏僻只有动物会光临,不信你看。”
赵雪滢看过去惊喜的不得了,铺着稻草的车厢里竟然有两只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灰兔子?
她不怀好意道,“那个,你抓的住吗?”
最后这两只兔子成了他们回去的第一顿犒劳,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回程和来时稍微不同,心情松快了很多,至于回去拖拉机放哪里,她相信康大爷一定有办法,她就不必跟着操心了。
康明煦转头看躺在车厢里晒着太阳哼着歌的人,“这么高兴?”
赵雪滢严肃道,“好好开你的车,不许随便乱转头,万一发生交通意外怎么办?我可是刚找到爸爸的人,不能出任何意外,要活很久的。”
康明煦承认错误,“谁能想到庄叔竟然是你爸爸,就是这么巧,爷爷还说我打小就和岳父处的好,将来不愁了。”
对于这个问题赵雪滢才不和他理论呢,且待以后。
“对了,咱们回去会不会自投罗网?那些人正在什么地方等着咱们出现?”
康明煦说,“放心吧,没事。”
她不开心了,“说话说清楚,别含含混混说一半,考虑一下听的人的感受。”
康明煦笑了,“找到爸爸就是不一样了,连说话都直接了。”
以前她只会拐弯抹角的揶揄他,或者采用迂回战术套他话,现在这样倒也不错。
赵雪滢仰头,“那是!有爸的孩子是块宝!以后也有人为我撑腰呢。”
样子傲娇的不得了,看的康明煦手痒。
不过真好,愿世间不再有支离破碎的家庭。
“想什么呢?快点说说,这可关乎咱们的安全问题,不能大意。”
康明煦尽量清晰的说给她听,“爷爷说可能我方向搞错了,如果是倒卖的人,县城就是他们的老窝,用不着偷偷摸摸,如果确切知道我的名字早就上门堵人了。”
赵雪滢脑子里拐了个弯,“也就是说,能叫出你原名的其实还是首都的那些人?”
当初在胡同听到是接了线人的消息才来的,“你周围有这样很可疑的人吗?”
对于线人康明煦看的很开,“谁都有可能。”
赵雪滢觉得很恐怖,因为你不确定周围哪个人是心怀鬼胎的,防备周遭一切,想想都觉得很累。
“会不会是前院的那几个?尤其那个魏建强,他不是首都的吗?”
康明煦摇头,十分确定的说,“他不是,不过是个被家族放弃的棋子而已,好吃好喝供着,核心问题绝对不会考虑他。”
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王庆国,钱芳芳呢?这两个最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