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严大龙才把白胖送回家。
彼时家里其他人都回屋去了,厅里只剩下沈和丘,连灯都没开,气氛压抑得可怕。
白乔乔打开灯,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严大龙笑眯眯地道:“和丘,你怎么跟白叔似的,蹲在这等着抓晚归的女儿呢?”
沈和丘脸色一变。
他跟白胖年龄是有点差距,平时家里人总嘀咕。
虽然在家他从来不会说什么,但是出来外面听人说,他就会翻脸。
不过当着白乔乔的面,他只是道:“这么晚,去哪儿了?”
一边就颇有些敌意的看着严大龙。
严大龙举起双手:“你可别发疯乱咬人啊。还有,白胖还小,要哄的。”
刚刚说他是“等女儿的爸爸”,现在又说“白胖还小”。
沈和丘顿时有一种胸口连中两枪的感觉。
白乔乔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说话,直接上楼去了。
“……你给我过来!”
他气起来了竟然就想追着去逮人了。
严大龙都要疯了:“以前没看出来,你是个棒槌啊!”
沈和丘立刻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严大龙道:“女孩子吃醋,你懂不懂?”
沈和丘一愣:“她跟你说了什么?”
“还用得着说啊”,严大龙都无语了,“和丘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停留在跟女朋友讲道理的阶段?”
沈和丘就很抓狂:“第三次了!”
又说他年纪很大!
严大龙:“啥……啊?”
沈和丘坐了下来,暴躁地道:“你好好说清楚,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严大龙看他这棒槌样都不想理他。
“就是说吃醋了,没别的了。”
“不是去公司查了吗?”
她应该都查清楚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难道现在不是他理直气壮的阶段吗?
严大龙微微黑了脸,指了他一下:“你再这个鸟样子,欺负白胖,我就去告诉白叔和白峰。”
沈和丘:“……”
严大龙也懒得理他了,直接走了。
留下沈和丘一个人在那苦思冥想。
现在到底是不是他应该理直气壮的阶段?
……
白乔乔回来之前,心情本来放松了一些。
可回来看到沈和丘那样子,预感他会跟她算账了。
顿时那种沮丧感又来了。
她管控不了自己的情绪,她不讲道理。
之前严大龙说,努力学习适应,她可以做得到,她以为是这样的。
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晚上她就抱着个小枕头,很难过地自言自语……
“白乔乔,你活了两辈子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少女心事?”
……
隔天白乔乔就不再提那个王汀娜的事情了。
她把老师请到家里来给她上课,变得异常沉默。
丁思思被迫在旁边上德语课……
沈和丘兑现承诺了,真的给她找了个德语老师。
是个德国人,也是个老师。
相比起白乔乔安静专注地上课,丁思思那大眼睛就总是乱瞟。
她总觉得老大今天很沮丧。
结果如沈和丘所说,他请来的老师果然非常苛刻。
因为丁思思实在不认真,她就被叫到外面去打手板了。
……
沈和明在两个护工的扶持下下了楼,正好碰见丁思思被打手板。
他还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
“哈哈,大脑袋,你倒霉了吧!”
丁思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凡这货胆子大一点,能给他哥出个像样的主意,她老大都不至于这么委屈。
现在还敢笑话她。
趁老师不注意,丁思思愤怒地朝他比了个中指。
沈和明不生气,他还挺开心地在那哈哈笑,不一会儿就坐在了特制的椅子上开始看电视了。
……
下了课以后,丁思思就去缠着她老大。
“老大,楼下有篮球场,我们去打球啊。”
白乔乔道:“我不去了,要写功课。”
“又不急……我现在就是想打球嘛,老大你陪我去打啊。”
白乔乔无奈地道:“你去找鹏鹏吧。”
丁思思连忙道:“叫上他一起啊。”
“你们俩去就好了。”
丁思思噘着嘴,道:“那算了,我也不去了。”
白乔乔诧异地看着她:“可你不是很想打吗?”
丁思思:“……”
她没法,只好去找谢鹏鹏打球了。
莫名其妙打了一下午球。
……
下午的时候,沈和丘让人给白乔乔送了花。
一大捧红玫瑰,让白乔乔有点呆滞。
沈和明在不远处道:“我哥在求和好咯。”
白乔乔神色有点复杂地低头看了一眼那硕大的捧花。
沈和明就道:“然后你就给他个台阶下,自然而然就好咯。”
白乔乔有些无奈地道:“我们没有吵架。”
说完就直接上楼去了。
沈和明:“……”
他心想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为什么白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呢?
她以前明明那么开朗爱笑。
想说找大脑袋商量吧,结果大脑袋还没回来。
气得沈和明又在那嘀咕:“同样十九岁,为什么你老大这么稳重,你是个玩起来就不知道回家的货。”
眼看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沈和明也不好因为怕得罪大哥而作壁上观了。
他想起昨天是严大龙送白胖回来的,就赶紧给严大龙去了个电话。
问清楚白胖跟他说的话,他若有所思。
严大龙还在那说:“虽然不知道白胖这么难过也有点奇怪,但作为男朋友这个时候应该在她身边哄她啊,而不是跑到公司来吓唬我们……”
语气很是心酸抱怨。
可见今天沈和丘没少给他们气受。
沈和明想了一下,喃喃道:“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难过了。”
严大龙一愣:“啊?”
“他们不是普通的情侣啊,是青梅竹马啊”,沈和明叹气,“而且家里都已经知道了,利益牵扯还那么深。”
“连痛快地生气都不敢,只怕造成的后果难以承受,所以她才那么沮丧,对自己这么失望。”
“相比起来,我哥还真是个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人呢。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什么的。”
严大龙琢磨了一下,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你说的也是了,如果是我,我可能还真的不敢跟家族产业的合作对象谈恋爱。”
这要是谈崩了,那就不是一般的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