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想要下楼的时候,走到门口,正好听见他和白乔乔在说王驰的事。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在门口敲了敲门。
“和丘?”
小白胖连忙从沈和丘腿上爬了起来,她刚才趴在人家腿上来着。
“二哥!”
好在白良也没在意,只是走了进来,道:“我听见你们在说王驰的事?”
沈和丘点点头,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下。
白良听了不由得皱眉。
他有些犹豫地看了妹妹一眼。
白乔乔:“???”
沈和丘会意:“你先出去。”
“为什么?!”白乔乔大惊。
白良尴尬地道:“我有点事想和你和丘哥哥说,你乖乖到外面去玩好不好?”
当然不好!
不过……
白乔乔看了沈和丘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大声道:“嗯!”
然后就跑了。
她知道二哥可能觉得她是小孩子,有些话不好告诉她吧。
不过没关系,回头沈和丘会告诉她的。
白良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乔乔真乖。”
她跑了出去,还把门给他们关上了呢。
“大龙来跟我说过她的事,还问我从法律的角度能不能帮得上忙。”
沈和丘愣了愣:“严大龙?”
“嗯”,白良坐了下来,“其实我……在北京,也听说过一点。就也不是很确定,本来是想等开学以后再去打听打听的。”
王驰那个事情闹出来,是在今年她从杭州回去之后。
恰好《新体育》的办公室和北大校区很近,他也是听学校在那边的实习生说的。
可笑的是王曼丽在外面总是不吝于表达自己作为亲娘对女儿的失望和痛心,但她说的那些事,多半是捏造的,或是牵强附会的。
唯独王驰和她继父的事情她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一心维护她老公的名声。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消息太多,我也分辨不清楚”,白良犹豫了一下,道,“但是我听说,王驰的继父对她很好。”
这事儿,说真的还蛮恶心的。
但他们夫妻俩的态度对女儿的态度却有明显的差异。
作为亲生母亲的王曼丽,恨不得毁掉女儿,而且跟个疯婆子一样四处胡闹。
可是作为继父的陈宝京,对继女却是出了名的好。
“这个从逻辑上说不通”,白良道,“你想想。”
沈和丘一开始是想,亲娘不如后爹,从逻辑上当然说不通了。
但他又转念一想,不对……
白良学的是法律系,在学校锻炼了几年,思维逻辑已经从感性和世俗,转换成了辩证和推理。
“陈先生在那个圈子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白良道,“可是他却对王曼丽的行为非常纵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更何况,他还有疼爱继女的名声。”
沈和丘皱眉:“确实很奇怪,你有什么想法?”
白良道:“我觉得,他好像是心虚什么。给人的感觉,王女士手里应该有他什么把柄。而王女士的做法,不像母亲对女儿,比较像……”
沈和丘挑眉:“像什么?”
白良尴尬地道:“情敌。”
沈和丘:“……”
白良道:“这个事情呢,我们正常人看起来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们学习的案例里,倒也有过,而且比例还不小……”
继父猥亵继女的事情,在司法案例里其实还挺常见的。
沈和丘头痛地道:“我明白了。”
看来王驰的处境比他想得还要差。
其实刚开始他没把王驰家里那事儿放在心上,反正都是鸡毛蒜皮的原生家庭的事情,何况王驰现在已经勇敢地走出来了。
后续他也给王驰准备了退路。
那这事儿就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可没想到那么复杂……
而且肮脏。
白良道:“我和大龙商量,手边有个方案,但都需要王驰的配合。现在的问题是我跟她也不熟,想先和你商量商量,你看看能不能先劝劝她,我们谈一谈。”
沈和丘道:“你说说,我听听。”
“等我回北京会找同学帮忙,收集证据,然后看看证据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对陈宝京提起诉讼。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需要王驰出面作证了。”
这个事儿麻烦的点就在于,女性在面对侵害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沉默。
因为这个社会环境,对女性太不宽容了。
据严大龙说,王驰好像也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事实上刚开始严大龙也没说这事儿,他只是打电话去跟白良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王曼丽继续发疯。
可没想到白良自己顺藤摸瓜查出来了。
“行。证据够起诉就起诉,不够起诉就曝光”,沈和丘松了松衣领,显得有些烦躁,“她不就是喜欢玩到单位闹这一套吗?行啊,这一招确实蛮好用的。”
白良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尽快拜托我在北京的同学。”
……
白良出去以后,沈和丘立刻就给白峰去了电话。
白峰彼时还在赶往深圳的车上,听他说了这事儿以后,有点懵。
“你让我去跟她谈?”
“嗯,你比较会谈话。”
白峰皱了皱眉,道:“我和她不熟。而且,这是她的隐私,你可能不应该告诉我吧。”
沈和丘淡淡道:“她是受害者,不应该觉得可耻,应该觉得可耻的是加害者。”
白峰无奈地道:“你太不近人情了。”
这是要断王驰的后路吧,就是故意告诉另一个人,让他去和王驰谈,也让王驰明白,这事儿早就捂不住了。
沈和丘道:“我是不近人情没错。不过你放心,我了解她,她是没机会,如果有机会的话,恨不得玉石俱焚。”
王驰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
白峰挂了电话以后,还是有些头痛。
让他去和一个不熟的女性谈这种事情……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
但是沈和丘说,白胖实在是太喜欢王驰姐姐了,这时候不帮她一把,以后白胖知道会生气的。
白峰又没办法拒绝了。
行吧,他来想想办法。
“还多久到深圳?”
老宋看了看恰好经过的路牌,道:“一个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