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多，两条鱼就全杀了下锅。
那天晚上，全家人吃得肚子圆滚滚。
等白峰他们回来了，林月芬就跟他们拼命夸白瑞：“我们老五越来越能干了，家里的吃食全靠他了！”
瞧瞧，大人说话就那么夸张，恨不得把心疼的孩子夸上天。
白峰今天也吃得有点撑，此时就道：“这样就乖了。”
林月芬道：“可乖极了，谁家的孩子这么能干啊。”
白瑞骄傲坏了。
其实挖点笋刨点野菜，对村里其他孩子来说，也就是自己解馋和玩。
但对于白瑞来说，他好像当成正经的工作来做了，大大改善了家里的伙食。
……
隔天一早，白家人和沈家人又出发去来福门。
这回不一样，两家都把存货拿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有差不多二十多双。
因此，沈建特地跟他邻居借了一辆小板车，用来拉鞋。
不但如此，他还把他小儿子沈和明带上了。
“小孩卖鞋”这事儿给了他灵感，他想着把他小儿子带着，多学着点。
白乔乔见了也没吭声，让白胜利把她跟沈和明一起放在了板车上。
沈和明出来的时候还很不高兴，因为他想睡懒觉。
他爸不敢惹大儿子，对小儿子就很不气。
这会儿就骂他：“白瑞都会挖笋抓鱼了，乔乔都会卖鞋了，你看看你会什么！”
这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的模式啊。
不过白乔乔不同情他，他活该。
沈和明没理他爸，看到白乔乔他就高兴了。
两个大人拉着板车走山路，他在板车上一个劲地去招惹白乔乔。
一会儿道：“乔乔，你吃鸡蛋不。”
白乔乔绷着小脸，道：“不要，我吃饱了。”
一会儿他又道：“乔乔，白瑞最近怎么都不跟我玩啊？”
“你自己问他去啊。”白乔乔道。
闲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乔乔你给我捏捏……”
白乔乔假哭：“哇……”
沈建破口大骂：“你给我老实点！别去弄她！”
沈和明就开始在板车上撒泼：“凭什么不给我捏！明明你们都捏！”
惹得沈建要揍他，白胜利在一旁劝。
沈和明前世就是这样喜欢胡搅蛮缠，没想到从小也是的。
都被他爸骂了，白乔乔都假哭了，他在板车上还非要爬过去捏白乔乔。
因为两个孩子实在是闹腾得太厉害了，沈建没办法，只好用小背篓把白乔乔背在了自己背上。
白胜利有点过意不去：“我来背吧。”
沈建咬牙切齿地道：“不用。早知道我就不带这小子出来了。”
结果这一趟他累得半死。
等到了地方呢，鞋子摆在板车上，白乔乔就开始摆弄那些鞋子。
沈建累得直喘，喝了半壶水。
这会儿见了就奇怪，道：“乔乔，不卖鞋啊？”
一般这会儿她都开始抓人了。
白乔乔低头自顾自地道：“等会儿。”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都想完了，孩子玩腻了。
再看沈和明，早就蹿到其他摊位去玩了。
沈建怕儿子丢了，又抬起身子去抓儿子，沈和明光闹腾，父子俩又追又跑。
今天沈叔叔怕是要累死在这儿了。
白胜利就盯着女儿，看女儿把鞋子一双一双地换过来摆，偶尔皱眉想想，又调整顺序。
好像是小孩闹着玩，可是她又思考得很认真的样子。
他打趣道：“乔乔今天想玩摆东西的游戏吗？”
孩子如果玩腻了他也没办法，只能休息一下自己开始吆喝。
谁知白乔乔认真地道：“爸爸，你该买一辆板车了。不然，下回好歹带块布，总摆在地上，鞋底子脏了不好。”
白胜利：“……”
他也捉摸不清孩子这是开玩笑呢，还是认真的。
不过她今天真的摆弄了个把小时都没开始卖，直等到天光大亮。
他也看不懂白乔乔摆弄这些鞋子是有讲究的，男鞋女鞋错落有致。
期间沈建一直在撵跑了又跑的沈和明。
白胜利连忙喊道：“沈建，快回来吆喝了，天色不早了！”
沈建抓到儿子，气喘如牛，他哪里还要吆喝得动！
这会儿他就半开玩笑，一边喘气一边道：“我们哥儿俩也是失心疯了。”
竟然指望小孩卖鞋。
小孩多不稳定啊，玩腻了就不干活，又或者是今天被和明这个臭小子招惹了不高兴了，也不想干活。
可这么可爱的小囡囡，骂她是不可能的，连催都舍不得。
算了，还是自己操劳点吧。
“你，你等我歇会儿，我就开始吆喝……”
他实在是快累死了，可这会儿天色是不早了。
看他那狼狈样，白胜利都笑了。
这会儿白乔乔已经摆弄好了。
看看天色，又看看流量，她知道，时候到了。
沈和明还在旁边嘟囔：“还不是和我一样，只知道玩……”
白胜利刚清了清嗓子，然后旁边就开始奶声奶气地吆喝上了。
“皮鞋大削价啦！真皮男鞋，精品女鞋，全场五块！全场五块！大削价啦~”
白胜利一口吆喝就憋在了嗓子眼，沈建也连气都忘了喘。
五块？
这些都是老鞋子了，给钱就能卖，卖五块，还能赚点呢！
小乔乔拿着一个纸壳做的小喇叭，在那拼命吆喝：“全场五块！全场五块！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快来看看啊！”
这也太可爱了吧！
而且全场五块！
这会儿正是来福门流量最大的时候，走过路过果然没有错过，瞬间人都涌了过来。
白乔乔：“五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五块钱，真皮男鞋，精品女鞋带回家！”
沈建都要打滚了，又要喘又要笑：“胜利，你这囡是哪里学来的词！”
白胜利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他都是这才知道女儿拿的那个纸壳是做小喇叭用的呢。
人已经涌过来了，沈建和白胜利赶紧开始招呼。
沈建赶紧推了傻了眼的儿子一眼：“还不去帮忙吆喝！”
白乔乔那头都招呼上来，嘴甜地喊人，又帮人试鞋。
她一边拿鞋一边唠唠叨叨，道：“今天大削价呢，我们的皮鞋以前最少都卖十块的，今天都是半价呢！”
货底子清仓，一个小时结束战斗，卖了个精光。
白乔乔看着空空的板车，小肉手擦了擦汗，满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