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回答江姨娘不止每天在服用安神汤,而且最近睡得十分不安稳,经常半夜惊醒。
宋挽凝的嘴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江姨娘这是因为觉得害死了一条人命,所以害怕心虚了?人都害完了,江姨娘以为这样心虚一下,所有的事情就能过去吗?她未免太天真了。
“二叔呢?二叔最近如何?”宋挽凝还真不清楚齐敬和江姨娘的这些情况,如今正好问问。
下人道,“二老爷每日还是该如何就如何,跟以往并无什么异常。”
齐敬还不如江姨娘呢!江姨娘起码还有点羞愧愧疚,夜夜难以安枕,齐敬害死人,却是毫无羞愧之心。
想想也是,在齐敬心里,害死一个丫鬟,对他来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宋挽凝又想到江姨娘,“江姨娘在吃安神汤,半夜经常惊醒?这挺好啊”
宋挽凝忽然想到了该如何解决齐敬和江姨娘了,真是想什么,老天爷就给她送了什么上来,这可真是不错。
四日后,宋挽凝忧郁地来找定远侯,支支吾吾道,“祖父,有件事我想了许久,想着还是得来找您禀明才行。”
定远侯不觉得有什么大事,便道,“一般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无须特地告知我。”
“可这不是一般的事。三姑娘的生母江姨娘最近身体不好,总是吩咐人给她熬安神汤。”
定远侯皱眉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老三的姨娘别是得了什么大病,要是光吃安神汤没用,不如请个大夫好生治治。虽说只是姨娘,但也是侯府的人。”
“如果只是生了病,那倒没什么。那江姨娘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在说糊话,她的那些糊涂话倒是十分的吓人。”
定远侯眉头皱得又深了两分,心里渐渐涌起不好的预感,“风儿媳妇,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直接说吧。这样语蔫不详的,听得我的心也提起来了。”
宋挽凝的脸上还是一片犹豫,最后像是豁出去了,咬牙道,“祖父,江姨娘迷迷糊糊间说什么三姑娘不是三叔的女儿,还有什么她不是故意的,她后悔了......”
定远侯猛地瞪大眼睛,竟一把将桌上放着的茶杯也给撞倒,“你说什么?”
宋挽凝道,“祖父,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我在听到这话后,心就一直提着。还把江姨娘身边的下人都换了,免得传出什么难听的。可这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我一个人不敢擅作主张,还得请祖父您做个决定才行。”
定远侯眼里阴沉一片,咬着牙,也不知在想什么。
宋挽凝打量着定远侯的脸色,建议道,“祖父,江姨娘别是病糊涂了,所以才说糊话吧。事情还是得查清楚的好。三妹到底是侯府的血脉啊,就算只是庶出,那也不能忽视啊。”
“这件事就交给你,你查清楚了再说。如果江姨娘真的做了那等龌龊事,那就”定远侯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宋挽凝立即明白了定远侯话里的意思,如果确定了,江姨娘的命就没了。
宋挽凝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江姨娘的情况的确很不好,夜夜难以安眠,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绣心化作怨鬼来找她,然后江姨娘就会被吓醒。
几日下来,江姨娘已经精神恍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宋挽凝到时,江姨娘整个人缩在床角,头发披散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打量四周,在看到宋挽凝时,又害怕地往里面缩了缩。
宋挽凝看着吓得不行的江姨娘,心里不能不感叹一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姨娘,这些日子你可是说了不少的糊涂话啊。你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一句,你就是死上十次都是不够的。”
江姨娘偶然瞬间像是被针扎了,只差没跳起来,“你说什么?你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你走!你走!”
“没听懂?你真的没听懂吗?”宋挽凝说着,坐在床上,还往江姨娘的方向移了移,“江姨娘,你前些时候和二叔会面,你们说了什么,你应该心里清楚吧。绣心就是听到了你和二叔的对话,知道了你和二叔的私情,还有三妹不是三叔的女儿,而是你和二叔的女儿。所以二叔才会疯了似的非要取绣心的命吧。”
心里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宋挽凝当着面说出来,江姨娘彻底崩溃了,她猛地扑向宋挽凝,看那架势似是要与她同归于尽!
宋挽凝轻松甩开江姨娘的手,然后淡然地站起来,“怎么,江姨娘是做贼心虚了,所以想要杀人灭口?就像灭了绣心一样灭了我?可惜啊,江姨娘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江姨娘你说,如果三妹是二叔亲生女儿的事传出去,你说会如何呢?三妹这辈子怕是就毁了。三妹有你这样的生母,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宋挽凝的话对江姨娘来说就是可怕的魔咒,她一个字也不想听,可是每个字却都准确无误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江姨娘捂着耳朵,尖声叫道,“你闭嘴!你闭嘴!你不要再说了!”
宋挽凝冷声道,“我为什么不说?怎么,江姨娘你听不得这些话?呵江姨娘你就不配当一个女人!你是三叔的姨娘,却跟二叔有了私情,还有三妹这个女儿。你说说你做的叫人事吗?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你知道什么!?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跟二老爷就那么一次,是二老爷喝醉了酒,我一个人又嫌闷,打发了下人一个人随意逛逛罢了。谁知道二老爷喝醉了酒,竟然抓着我就我反抗了,可是二老爷一直捂着我的嘴,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事后,二老爷很后悔,他直接逃了。”
宋挽凝越发看不起齐敬,一个男人做出强迫女人的事,居然就这么跑了?这也太没担当了。
不对,齐敬一直就没有担当。当年对葛桂兰如此,后来对吴氏如此,如今又多了一个江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