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死后,能跟他合葬的就只有他的妻子,绝对不会是他的妾室。
古代礼法如此,定远侯也不会为了一个妾室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人指着鼻子骂。
定远侯总算是明白,这段日子齐恒和李氏上蹿下跳地是做什么了,感情是想让他扶正张姨娘啊。
定远侯也算是了解齐恒和李氏的为人,深知他们是不可能存了什么想夺爵位的心思,最大的可能就是盼着成了嫡子后,能多分到一些家产。
齐恒和李氏就是这样的为人,也不知是不是该让人说他们没出息。
定远侯没给齐恒回复,第二日倒是将全家人召集起来,说了两件事,“我年纪大了,虽说现在没妻子,但是后院好歹也有人伺候。我这么大年纪了,再聘一房,也只是惹人笑话。”
齐恒和李氏顿时心花怒放,心里已经在幻想定远侯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扶正张姨娘的事了?
不止是齐恒和李氏在想,张姨娘也在想,她紧紧盯着定远侯,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
定远侯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不过扶正妾室什么的,也不是咱们这人家该做的事。真要做了,怕是就惹人笑话了。”
张姨娘火热的心顿时被定远侯这句话给浇灭,浑身都冒着寒气,冷得她牙齿打颤。
齐恒和李氏也蔫蔫的,定远侯的话无疑是否决了他们所有的念头。
“第二件事就是我百年后的事了。”
齐睿风道,“祖父身子骨还硬朗着,这会儿说什么百年后的事情做什么?这话我可不爱听,祖父以后还是别说了。”
定远侯笑笑,“谁喜欢说死呢?可人不还得一样要死。有些事情说清楚得好。我现在还在,所以一家人住在一起。等我不在了,这家自然就要分了。至于如何分家具体的我是还没想好,不过心里也有一些想法。
大房是原配嫡出,身份尊贵,家产他们自然要占大头,所以我打算将侯府的六成家产给大房。剩下的四成,二房和三房平分吧。”
对于大房占六成,二房和三房平分剩下来的四成,无论是二房还是三房都不满意。
先不说大房了,在齐敬看来,三房可是庶出,他好歹也是继室生的嫡子吧!齐敬完全忘记了葛氏被休了,而且是犯下大错被休的。
齐恒也不服气,在齐恒看来齐敬这么个被休妇人所出的,哪里能比得上他呢!凭什么他跟二房得的家产一样?不公平!父亲偏心!
只一眼,定远侯就看出了齐敬和齐恒的不满意,再看齐睿风和宋挽凝的脸上都没有什么愤慨不足,心下总算是有些安慰。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你们那些想法通通给我按下去!别想着谁比谁更高贵。”
说实话,定远侯如今也分不太清楚,齐敬和齐恒究竟谁比谁更高贵一点,或者说他们两个差不多。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好争论的。
“要说亏待,我亏待的是大房!按理嫡出长房是该分到七成的家产,就是八成也是应当的。我只给了大房六成,已经是偏心你们了。至于让你们平分,这是我觉得最好的法子。你们要是再不满意,我干脆就给大房八成家产。剩下的两成你们自己分配。”
齐敬和齐恒再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再不满的话,财产就要缩水一大半了。
震住了齐敬和齐恒两人,定远侯继续道,“我的私产到时候也是这般分。至于什么物件给什么人,到时候也会有详细的单子。这些都是我身后的事了,现在先不提。今儿个,我算是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们可别再因为家产或是其他什么闹夭折子,谁敢闹,这家产就等着少一半!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定远侯将要说的话说完,挥挥手就让众人离开。
齐睿风和宋挽凝对这些没什么意见,离了定远侯的院子就朝自己的院子而去。
倒是齐敬和齐恒在院门口又吵了起来。
齐敬皮笑肉不笑道,“有的人天生就只配当庶子!可别再做梦想着当什么嫡子了,平白叫人笑掉大牙!父亲也说了扶正妾室什么,不是咱们这人家的事。”
齐恒冷笑道,“有的人天生也不是当嫡子的命,当了几十年的嫡子,最后亲娘不还是被休。这身份尴尬得啧啧我都不想说了!”
齐敬大怒,“你”
很快,定远侯打发了人过来,“二老爷,三老爷,侯爷要小的问你们是不是还要再吵,若是要,干脆就去侯爷跟前吵。”
齐敬和齐恒立即收了声,他们可不敢去定远侯跟前吵。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这一日,宋挽凝和齐睿风要去宫里赴宴。
齐敬因为身上还带着孝,所以不能去。齐恒是身上的官职太低,所以没资格去。
因此定远侯府有资格去的就只有定远侯,齐睿风还有宋挽凝。
进了宫,就有下人领着往前去,到了指定的屋子,之后就只能在小范围内行动。
男女是分开的,宋挽凝身上的诰命是随齐睿风,因为不高,所以她在的屋子里,那些妇人小姐,大多也是五六品的官职。
宋挽凝在这里倒是没什么认识的人,只能随意走走。
等到开宴了,宋挽凝才跟齐睿风相聚,坐在了离安明帝挺近的位置,因为他们是跟着定远侯坐的。
定远侯的位置靠前,宋挽凝和齐睿风的位置就靠前了。
皇家的宴会很是盛大隆重,就在大殿内,屋内燃烧着炭盆,殿内很是温暖。
殿中央有舞女跳着美丽动人的舞姿,席间觥筹交错,美味佳肴令人目不暇接。
宋挽凝吃着皇家御膳,觉得味道真心不错,还热乎乎的,口感也好。
宋挽凝欣赏着殿内的歌舞,视线忽地停在一处,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齐睿风发现宋挽凝的异样,不由问道,“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宋挽凝有些不确定道,“夫君,你看那人是不是丁如月?我瞧着有些像啊。”
宋挽凝不确定的原因是不敢相信丁如月敢来参加皇家宴会,她怎么敢?或者说谁敢带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