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怒瞪南宫氏,嘶哑着嗓子怒吼,“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是我要雪儿当什么皇子妃不成?你私下里跟老忠勇伯夫人联系,自顾自地定下了这事,连问也没有问我一声。别说我了,我算什么东西?你竟然连父亲都没有知会一声,这样大的事情你就自己做了主。”
“我早就想好了,给雪儿找个年纪大的男人,死了婆娘,前头留下孩子的。这样雪儿嫁过去当继室,也不用担心子嗣问题。男方的条件也不用多好,我甚至想过将雪儿嫁到商户,这样家里总算是能护得住她,再给她安排几个年轻貌美的通房,这辈子好歹也能过。可你却毁了这一切!”
顿时,所有的视线都不禁投向南宫氏。
南宫氏被看的心里发慌,不由低下头,讷讷道,“我我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好啊!我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啊!”
南宫氏心里也是委屈,家里出一个皇子妃难道不好?自然是好的,这可是一家子都能得荣光啊!要不是自己没有合适的女儿,南宫氏绝对不会把这样的美事让给二房的女儿。
只是谁能想到二房的女儿竟然是天生石女,她要是真的成了四皇子妃,那不是给汪家带来荣光,而是要带来灾难!指不定一家子都要给搭进去。
南宫氏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早知道她肯定事先先问问。
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也没有所谓的后悔药。
汪尚书看向南宫氏的眼神含着浓浓的不善,他对南宫氏的自作主张不是不生气。
只是南宫氏是长媳,再者,这件事的确是对汪家有利,他这才忍了下来,打算事后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南宫氏。
谁也想不到汪雪君竟然是天生石女,这真是
田氏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挪动膝盖来到汪尚书跟前,拼命磕头,“父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我我知道自己该死,我去死,我去死!可雪儿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她是您的亲孙女啊!我死了,好歹还有我家老爷在。就是我家老爷不在了,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总归不会让雪儿饿死。
父亲,我求您发发慈悲,心疼心疼雪儿吧。让我死吧,我死了,皇上就不会怪罪汪家了。”
“不!”汪雪君爆发出一道惊天响声,哭着来到田氏身边跪下,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向汪尚书,“祖父,该死的人是我。我早就该死了。我是不祥人,天生石女,还给家里带来这样的祸事。让我去死吧,我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您别怪我娘,这些年,我娘心里也苦。”
“不!父亲,让我去死!让我去死!”田氏哪里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死,她宁可用自己的命代替女儿。
汪二老爷见妻女如此,心里不是不难受,求情道,“父亲”
汪尚书抬手,打断汪二老爷的话,“够了,我个老头子活了那么大岁数,还没轻言生死呢。你们在这里哭天喊地做什么?晦气不晦气!别哭了!”
听着田氏和汪雪君那响彻天际的哭声,汪尚书忍无可忍地吼道。
汪尚书在齐家积威甚重,他一发话,田氏和汪雪君都不敢哭了。
田氏目露希望,死死盯着汪尚书,后者也没有让她失望,“明日我去找皇上请罪。皇上是明君,再者,我兢兢业业,如履薄冰那么多年。不说有什么功劳,苦劳还是有几分的。我去向皇上求情,皇上还是会给我几分老脸的。”
田氏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公公说不会出事,那自然是不会出事了。
“至于雪儿”汪尚书停了停,又看向田氏,“你方才说的也有道理。以后给雪儿就挑个年纪大,死了婆娘,前头留下孩子的商人鳏夫好了。公中给雪儿的嫁妆再厚两分。”
田氏一时间没有回过神,等回过神后,拼命给汪尚书磕头,“谢父亲,谢父亲!
汪雪君也低声向汪尚书道谢,“多谢祖父。”
汪尚书是真没想到他这孙女竟然会是天生石女,要是在她出生时就知道,他可能真的会可如今人都长那么大了,相处了十多年,让他再下手,他也
汪尚书打发了二房的人,独留下汪大老爷和南宫氏。
汪尚书冷冷看向南宫氏,目光像是缩成了一根针,扎得南宫氏浑身不自在。
南宫氏低着头,低声道,“父亲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为了家里好,这才”
“你给我住口!你不知道雪儿的事,这点我是相信的。你还不会蠢到明知道雪儿的情况,还敢让雪儿当什么皇子妃,除非你疯了,想拖着一大家子去死!拖着你丈夫,你自己,还有你的儿女去死!
可你自作主张,先斩后奏这事也是真的,半点假也没有。你二弟妹有句话说得很对啊,但凡你先问过她,或者是同我说说,事情会到如今这一步?你是南宫家的女儿,老忠勇伯夫人算起来也是你的姑姑,可你别忘了,你如今是汪家的媳妇!别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汪尚书的话不可谓不严厉,南宫氏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汪大老爷不忍,求情,“父亲,她已知错,不如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如此糊涂的人,怕是也管不好家。让我身边的林夕家的管两个月家。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媳妇帮我抄抄佛经祈福,再去佛堂捡佛豆。这些日子,老大家的不用食荤腥了,免得对佛祖不敬。”
这就是对南宫氏的惩罚了。
汪大老爷不说话了,这惩罚其实已经很轻了。
南宫氏不服气,“我有错,父亲罚,我认了。我只想问父亲一句,那二弟妹呢?二弟妹难道不该罚吗?她可是瞒了家里人那么多年。”
南宫氏觉得罪魁祸首就是田氏,凭什么罪魁祸首什么都不用罚,不公平!
“田氏是有错,不过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这些年她也一直在担心受怕,为雪儿担心,她的罪已经受得够多了。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就在这里跟你明白说了,我觉得你二弟妹不必罚,你有意见?”
南宫氏就是有意见,她敢说吗?只能低头把所有的一切都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