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风真的把齐恒的事放在心上,第二日就去打听齐恒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出乎齐睿风意料的是什么也没发现,齐恒跟以前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齐恒倒是很努力,一得了定远侯的话,就去了齐敬那儿,跟齐睿霖一起听大儒上课。
齐敬和齐睿霖对齐恒要参加乡试,都感到十分震惊。
齐敬要不是还记着江姨娘的事,怕是都要忍不住对齐恒冷嘲热讽一番了,一个都几十年没拿书本的人去参加乡试,这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吗?
齐睿霖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齐恒,他总觉得齐恒不应该傻到这地步。
齐恒上大儒的课,压根儿就不认真,经常在课上睡觉,凡是大儒让他写的文章策论,他倒是写了,问题写出来的东西,连一般的秀才都比不上。
关于齐恒的这些情况,齐睿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三叔这样的要是正经去参加乡试,怎么都不可能考中。”就两天,齐睿风就下了这结论。
宋挽凝若有所思道,“可三叔很自信他能考中。谁给三叔的自信?”
“我会去查,狠狠查。”齐睿风的话里带着一股狠意。
别看定远侯府早就分家了,可要是齐恒真的掺和进了科举舞弊的案子,对侯府也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影响。
齐睿风开始细查齐恒,其实他最想的是直接将齐恒给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
不过碍着定远侯的面子,齐睿风不能如此做。
齐睿风这一查,还真是查出了有用的东西。
齐恒拿着几道题目,花钱请人做了不少文章。
齐睿风将那些题目全都拿到手,眼神忽明忽暗。
宋挽凝看着这样的齐睿风,低声问道,“夫君,这些题目不会就是”
齐睿风道,“这我就不清楚了。科举前什么魑魅魍魉都没冒出来。真真假假的试题更是传得满天飞。谁能知道这些试题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些试题要是假的,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顶多就是三叔被骗了,可要是这些试题是真的呢?”那事情就大发了,乡试虽然比不上会试,但也是重中之重。
在天子脚下出现科举舞弊的事,哪一次没有掀起惊涛骇浪,多少脑袋滚滚落下,几乎可以说是血流成河。
宋挽凝能想到的,齐睿风自然也想到了。
齐睿风拿着这些试题去找定远侯,将他的怀疑说了。
没人能为齐恒这一次的愚蠢买单,如果这些试题是真的,必须立即禀报皇帝。
定远侯看着齐睿风拿来的题目,又听着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猜测,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你三叔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他应该就是被那些卖试题的人给骗了。”
“万一呢?”齐睿风毫不气地戳破定远侯那侥幸的自欺欺人的想法,“祖父,咱们赌不起那万一。还有看三叔的样子,我说句不好听的,我怀疑这些试题是真的的可能性很大。”
主要是齐恒太自信了,自信到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祖父,现在乡试还没举行,三叔还没机会犯下大错。所有的事情都在一个范围内,都在一个度上。咱们也能保住三叔,也能将危险降到最低。可如果事情闹大了,我说句难听的,就是祖父你也保不住三叔。”
顿了顿,齐睿风继续道,“怕不止是保不住三叔,怕是三叔那一大家子都要填进去。”
定远侯的心猛地一提,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定远侯吩咐人去将齐恒叫过来。
齐睿风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守在定远侯身边。
齐恒被叫过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父亲,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要用功读书吗?出什么事了,也值得你这么急把我叫过来。”
定远侯猛地看向齐恒,冷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次乡试的考题?”
齐恒看着定远侯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朝着定远侯跪下。
定远侯的心里本来还存着一丝侥幸,可是一看齐恒的表现,那一点侥幸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只有无尽的凄凉。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给我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都说出来!一点隐瞒也不许有!”
齐恒紧张地吞咽口水,“父父父亲,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提前知道乡试的题目。我要是有这本事,我早几年就考中举人,指不定都考上状元了!”
齐恒打定主意,他就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好,这些是你花了不少银子请人帮你写的文章题目。照你说的,这些东西肯定不是这次乡试的题目了。那正好,我这就进宫面圣,好好跟皇上说说,每逢科举,总有这样那样的所谓真题出来,实在是太过烦人。
别的地儿先不说,京城周围得先好好肃清肃清才是。”
齐恒死死盯着定远侯手中的一卷纸,万万没想到那些东西会到了定远侯的手上,他这会儿只想冲过去从定远侯的手里把东西抢过来。
“父父父亲,这这些事情是屡禁不止的,这么点小事还是别去惊扰圣上了。我我”
“你别继续我了!我只问你,你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到底是不是这一次乡试的题目。你要是再敢有一句谎话,你信不信我立即就把你绑了去面圣,到时候你是死是活,我这个父亲也管不了你了。
反正侯府分家了,死也是你一家的事。”
齐恒不可置信道,“父亲!我也是您儿子啊!难道只因为我是庶子,您就如此看不起我!您”
齐睿风打断齐恒的话,冷声道,“三叔,祖父已经给了你机会了。如果我是你,这会儿我什么也不会再瞒着,而是老实坦诚地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三叔,机会只有一次啊。你可别错过。这是关系你一家生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