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辉那孩子,我以前就见过,真的是很不错,在京城里是拔尖儿的。当初他出事,我还可惜许久。现在晓辉没事了,他这婚事,我也是赞成的。风儿媳妇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定远侯忽然问沉默的宋挽凝。
宋挽凝想了想道,“祖父,冯世子的确是个很出色的人,家世,相貌,气度,文采都是十分出众。文威伯夫人又表明了她的态度,如果表妹以后真的嫁进伯府,想来她的日子是不会差的。”
定远侯道,“那你是同意这门婚事了?”
“我是挺赞同的。不过我想着是不是问一问表妹在做决定?这毕竟是表妹的终身大事。”
宋挽凝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古代的盲婚哑嫁,只要当父母的做了决定,孩子是什么想法,就完全不用在意了。
齐明玉道,“冯世子那么好,萱儿肯定会答应的,有什么好问的。”
显然齐明玉如今对冯晓辉是要多满意就有多满意,一点也不认为徐文萱会不赞成。
定远侯原本还想让齐明玉去问徐文萱,一看齐明玉的态度,立即打消了念头,转而让宋挽凝去问。
宋挽凝接了这任务,当即就往徐文萱那儿去。
宋挽凝到时,徐文萱正在绣花。
徐文萱一见宋挽凝,立即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吩咐下人上茶,“表嫂怎么来了?快坐。”
宋挽凝坐到徐文萱身边,看着桌上的绣品,只见是绣了一半的荷包,上面的图案是兰花。
“表妹的绣工倒是又精湛了不少。”
徐文萱笑道,“我的绣工也就一般般,表嫂惯会夸我的。表嫂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宋挽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文威伯夫人上门求亲的事说了。
徐文萱的眼睛立即睁大,颇为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挽凝,“文威伯夫人上门来向我提亲!?表嫂,你没弄错吧。”
宋挽凝好笑道,“你这是什么反应。我怎么可能弄错,不止是我听到了,还有祖父和三姑姑也都听到了,这还能弄错?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徐文萱没回答,反而问道,“表嫂,外祖父,我娘还有你都是什么想法?”
“赞同啊!冯世子的确出色,我们几乎找不到什么不足的地方。文威伯夫人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虽说不会把你当成亲女儿一样,但是也保证了不会磋磨你。文威伯府又是家风清正的好人家。总结一下,就是文威伯府这门亲事真的好。
那么好的亲事,为什么要拒绝呢?”
徐文萱幽幽道,“是啊,表嫂也说了文威伯府的亲事是真的好。可是我配得上那么好的亲事吗?”
宋挽凝皱眉,“表妹你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
“表嫂,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还能不清楚吗?我有自知之明的。还有徐家就算我不想认徐家任何一个人,不想认我那亲生父亲。可我也不能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我身上流着徐家人的血,我是徐家的女儿。”
徐文萱的脸上全是难堪,她从心里觉得自己身上流着的那部分徐家人的血非常肮脏恶心!
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
徐文萱却是从心里恶心嫌弃徐家!
徐文萱恶心徐家人的无耻,无情还有冷血,她不懂她为什么会是徐家人,她真的好恶心好嫌弃徐家人!
徐文萱这些想法甚至不敢说出去,因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谁都可以说徐家人如何,只有徐文萱不可以!
徐文萱打心眼里是自卑的,因为她是徐家人。
“表妹,文威伯府的人难道不知道你姓徐吗?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他们全都知道,并且清楚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上门来提亲。这就代表这些事情他们都是考虑过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表妹,你是个很善良出色的好姑娘,别把徐家的错误放在自己的身上,也别因此看轻自己。”
宋挽凝在和徐文萱的日常相处中,她也发现徐文萱是有些自卑,她已经尽力去开导了。可是如今看来,宋挽凝开导的效果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我要是真的嫁进文威伯府,我担心他会找上文威伯府。那个人太无耻了,只要能得到好处,什么不要脸不要皮的事,他都会做。否则他也不会愿意娶一个额头上被刺了‘淫妇’二字的丁如月了。”
徐文萱说的除了徐青松,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宋挽凝好笑道,“表妹,你这担心真是叫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我问你,你难道认为文威伯府的人都是泥巴捏的吗?”
徐文萱不解道,“表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威伯府的人能容许那个人上伯府作威作福,仗着他和你之间的血缘关系就满足他无理要求?就是那个人敢闹,你信不信伯府的人能摁死他?还有我觉得你想太多了,那个人顶多是仗着跟伯府的姻亲关系,私下里让自己的处境更好,或者讨点什么好处。绝对不可能发生你所说的那些事。”
宋挽凝虽然很不屑徐青松,甚至是不齿他的为人。但是宋挽凝不能不承认的是徐青松真的是一个聪明人,并且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这样一个人,会不自量力跑去伯府闹?丁如月倒是有可能,不过她就不用担心了,跟徐文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完全不用搭理的。
徐文萱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难道还会骗你?别因为徐家而否决这门婚事。除了你担心的徐家,还有没有其他的?表妹,你心里有什么顾虑就全说出来。”
宋挽凝的目光太温柔了,徐文萱一阵晕眩间又开口了,“我我还有些害怕担心自己做不好。”
宋挽凝将双手放在徐文萱的肩膀上,双眸与她的视线相对,“萱儿你别看低自己。你有什么做不好的。你帮我管过侯府,你做得很出色。你连侯府都能管,伯府又有哪里管不好的?对自己有信心一点,你是我教出来的。别丢了我这师傅的脸。”
“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非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