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凝看着文威伯夫人,心道这瞧着很像是一个知礼的人啊,为什么做出来的事情却有些上不得台面,叫人摸不着头脑呢?
宋挽凝敛下心头的想法,笑着跟文威伯夫人打招呼。
文威伯夫人待人接物也很是出色,她三十多,快四十了,为人很是和善,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说了几句,文威伯夫人就问,“不知徐姑娘在哪儿?”
宋挽凝奇怪道,“夫人问表妹做什么?”
文威伯夫人笑道,“徐姑娘不久就要嫁进伯府,我今儿个来,就是想先看看未来儿媳。”
宋挽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看了眼身旁的桃舞,见她也呆住了。
桃舞很快感受到宋挽凝注视的视线,对着她重重点头,以此告知,她方才没听错。
宋挽凝确定自己没听错了,那有没有可能是文威伯夫人走错地方说错了?宋挽凝除此之外是再也想不到第二个理由了。
徐文萱什么时候定下的文威伯府的亲事?宋挽凝为何一点也不知道。
宋挽凝心里震惊不已,找不到个答案,却不耽误她开口,“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我表妹的确是正在相看人家,不过还没定下啊。”
文威伯夫人皱眉,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世子夫人,我家晓辉和徐姑娘的婚事可是徐姑娘的母亲跟我商量的。”
宋挽凝知道文威伯夫人口中的晓辉是谁,冯晓辉是文威伯夫人最小的儿子,今年十八还是十九,记不太清了。冯晓辉一直到今日都没定亲。
冯晓辉曾经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人才俊杰啊,据说长得风度翩翩,相貌堂堂,而且才华出众,就连安明帝也当众称赞过。这样一个出色的人还出生伯府,有着显赫的家世,自然是众人眼里的佳婿。
可能是天妒良才,三年前冯晓辉从马上摔下来,受了重伤,请了无数高明的大夫看过,甚至还请了御医。结果却是令人心酸,冯晓辉的双腿废了,从此只能在床上当一个废人。
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成为一个残废,这对一个少年英才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
文威伯和文威伯夫人两个更是对冯晓辉心疼不已,只恨不得代替冯晓辉受罪才好。
文威伯夫人一直在替冯晓辉找妻子,她想找个善良宽厚的儿媳,这样就能好好照顾冯晓辉。
问题是,好人家的女儿哪里有愿意把女儿推入火坑嫁给一个残废的!
那些想要攀龙附凤卖女儿的人家,文威伯夫人又看不上。
一来二去的,冯晓辉的婚事就耽误下来了。
宋挽凝来不及多想冯晓辉这个人,她被文威伯夫人的话震住了。
“夫人你说什么?你说我表妹的母亲跟你定了婚事?你没弄错吧。我怎的不知道我三姑姑跟你定了婚事?”齐明玉最在乎的就是徐文萱这个女儿,她哪里会将徐文萱生生往火坑里推呢?打死宋挽凝也不相信。
“并非侯府的姑奶奶。”
宋挽凝猛地睁大眼睛,不是齐明玉,那就只剩下丁如月了!
呸!丁如月算徐文萱哪门子的母亲?
这会儿丁如月如果在宋挽凝跟前,不用怀疑,宋挽凝能冲上去活活掐死丁如月!就是没掐死丁如月,宋挽凝也要连着扇丁如月几十下耳刮子才好。
宋挽凝运了运气,沉声开口,“夫人想必也知道我表妹跟徐家如今是什么关系吧。丁如月算我表妹哪门子的母亲?一个被皇上下令在额头上刺下‘淫妇’二字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做主我表妹的婚事。
我三姑姑跟徐青松是义绝!我表妹的一切事情跟徐青松都没关系,婚事更是只由我三姑姑做主。夫人,我冒昧提醒你一句,丁如月跟你商议的婚事,那根本就不算数。”
文威伯夫人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世子夫人,哪怕当初徐家做得是太过分。但是徐大人毕竟是徐姑娘的亲生父亲,这是事实!血缘关系是容不得抵赖的。我不知道别的事情,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已经为我家晓辉定下了徐姑娘。
徐姑娘已经是我家晓辉的未婚妻,所以徐姑娘必须得进我文威伯府的门。”
这就是耍无赖,玩儿无耻了?宋挽凝真想把手边的茶直接泼在文威伯夫人的脸上,这人太不要脸了!
“夫人,表妹如今是侯府的千金!夫人你一定要一意孤行,蛮不讲理吗?”
文威伯夫人丝毫不让,态度比之前更为强硬,“是我得劝世子夫人一句,做人还是别太霸道嚣张,这才是正理!侯府势大,这是事实。可我文威伯府也不是泥巴捏的,由得人欺负侮辱!”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宋挽凝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夫人可真是能说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我看今日世子夫人不是很清醒,有些话,还是等世子夫人清醒了,想明白了。我再来找世子夫人说道吧。今日就先告辞了。”文威伯夫人说完,起身就离开,连片刻的迟疑也无。
宋挽凝望着文威伯夫人扬长离去的身影,气得咬牙切齿,“欺人太甚啊!她疼爱儿子,难道就能祸害别人家的女儿?”
好好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一个双腿残废之人,嫁过去后,那可真真是要守一辈子活寡!生命里再无一丝乐趣了。
别说宋挽凝生气,就是桃舞一个丫鬟也生气,“夫人,文威伯夫人明摆着就是是不打算讲理了。咱们得早做打算才行。”
是得早做打算,宋挽凝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徐文萱跳火坑。
宋挽凝想也不想地就去找定远侯。
还没到定远侯的院子,宋挽凝忽地停住脚步,“桃舞,今日文威伯夫人来的事情别传到三姑姑和表妹那儿。王姨娘告诉王姨娘吧。三姑姑性子弱,若是知道这事,我害怕她受不住。”
桃舞立即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宋挽凝也不再耽搁地往定远侯那儿去。
宋挽凝一见到定远侯就将文威伯夫人来后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定远侯气得眼睛睁得犹如铜铃,双目通红一片,狠狠将手边的茶杯挥到地上,溅出一片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