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私心里还是希望是江姨娘主动勾引齐敬,而齐敬是意志不坚定,所以才被江姨娘迷惑了。
男人都是如此,自然是更偏心自己的儿子。
只是如今眼看着齐恒直接认定是齐敬强迫江姨娘,定远侯动了动嘴巴,终于不再多说什么。
到底是齐敬强迫江姨娘,还是江姨娘主动勾引齐敬,这个问题如今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定远侯看着跪在地上的齐敬,眼里全是失望,再看到一旁暴跳如雷,恨不得生吃了齐敬的齐恒,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
定远侯深知,他的儿子是生分了,哪怕他再希望他们团结一致,这也是不可能的了。
定远侯的头痛不已,可还是得应付当前的情况,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沉吐出,“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齐恒没反驳定远侯,这件事当然不能传出去,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有脸吗?难道要其他人都知道他被齐敬戴了绿帽子?一想到那个场景,齐恒真真是有死的心,只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
齐恒是越看齐敬就越恨,这会儿是真的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子,然后用来狠狠捅死齐敬才好。
齐恒运了运气,好不容易才将杀人的冲动按了下去。
“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再在府里住着,这也不适合了。找个机会,将这家彻底分了,你们都搬出侯府。”定远侯本就想找机会,将分家的事情说清楚。只是定远侯万万没想到机会会是这个时候。
齐敬猛地睁大眼睛,想开口,不知想到什么,闭上了嘴。
齐恒差点没跳起来,“凭什么!?齐敬犯下这样的大错,就是要分家,也是把二房单独分出去!凭什么要把我分出去!父亲,我就知道你偏心,你处处偏心齐敬。你既然不把我当儿子,你为何要生下我?难道庶出的就这般不值钱?”
定远侯也不动怒,直视着齐恒,“只把二房分出去,却把你留下。你猜猜别人会如何想?你是不是真的想让别人知道你被人戴了绿帽子,然后颜面扫地?无法抬头做人?”
齐恒一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满是汹涌的恨意,只恨不得将一切席卷,最后,他无力地松开双手,恨恨道,“就是要分家,我也绝对不要如此便宜齐敬!齐敬如此羞我辱我,犯下这样的大错,他就该受惩罚!要是齐敬什么惩罚都不受,我是万万不会同意!”
齐恒说着,脸上一片狰狞,“父亲,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承认,我到时候会颜面扫地。可你要是不处置齐敬,那我就不在意面子了,被人骂是活王八就被骂呗!反正受害最大的是二房!
齐敬跟我的姨娘私通,还生下了孽种,这样的事情只要传出去,齐敬的仕途就彻底毁了!还有二房所有的子嗣也毁了。父亲你总夸霖儿会读书,你说霖儿要是有齐敬这么个王八蛋父亲,他还能考科举吗?
总之一句话,我要一个交代!让我满意的交代!父亲若是不能给我这个交代,那就真的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了。”
宋挽凝扫了眼齐恒,见他脸上除了狰狞,就是深深的恨意,便知他心里就是这想法。若是定远侯真的无法给齐恒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一定会选择鱼死网破这条路。
“三弟你别太过分了!你”
齐恒朝着齐敬狠狠啐了一口,直接啐在齐敬的脸上,“我呸!齐敬你还有脸说我过分?要是我跟你的女人私通,再生个孩子让你养十多年,我看你怎么样!我过分?我真正过分的事情还没做,我没拿刀捅死你,都是看在最后一点兄弟情分上了!”
齐恒真的是恨死齐敬了,真真恨不得把齐敬给剥皮抽筋才好。
定远侯闭上眼,不愿意看眼前兄弟阋墙这一幕,“当初分家的协议,家产大房六成,剩下的二房和三房平分。如今给大房的财产不变,剩下来的,二房只得一成,三房三成。”
多得一成家产?齐恒的眼睛顿时亮了,嘴上却道,“那二房还有一成的家产呢。”
定远侯不说话,直直盯着齐恒,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齐恒努努嘴,不说话了,“算了,谁让我最小,是庶出,没人重视。就是被委屈了,也只能自己受着。就这样吧。”
宋挽凝嘴角一撇,她都发现齐恒努力憋着,却还是向上翘起的嘴角了,可见齐恒对定远侯的处理方法很是满意。
宋挽凝都有些不知是羡慕还是佩服齐恒了,碰到这样难堪的事情,竟然只因为多得了一成家产,就高兴地愿意将事情遮过去。
这样的人活得也很简单,自己舒服快乐,有钱用那就成了。
只分到一成家产的齐敬,差点没活活吐出一口老血,只是他知道事情经定远侯开口,那就是不可能改变了。
齐恒高兴完,很快想起另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齐敬是我亲二哥,我知道父亲你也不舍得齐敬出事。这行,我也没想要齐敬的命。但是江姨娘和齐雨欣呢?尤其是齐雨欣那孽种!她”
齐恒平时对齐雨欣真没怎么在意,虽说他就一儿一女,不过齐雨欣是女儿家,还是庶女,齐恒向来不放在心上。
现在得知齐雨欣不是他的女儿,齐恒只要一想到她,心里就想吐!
宋挽凝听到“齐雨欣”三个字,心里一动。
定远侯沉默片刻,说道,“江姨娘因病去世。”
宋挽凝知道,这是让江姨娘悄无声息地死去。齐敬因为身份,能留下一条命。江姨娘只是一个姨娘,这样的事情一出,她除了死,再无其他路走了。
“至于雨欣”定远侯犹豫了。
宋挽凝道,“祖父,二姑娘到底是侯府千金”
“狗屁千金!那就是个孽种!那就不该存在!”齐恒恶狠狠打断宋挽凝的话。
“二姑娘毕竟那么大了,都到找人家的年纪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更别提她的确是侯府血脉了。让二姑娘远嫁,以后离京城远远的,这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