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玉吃力地将手从被子里拿出,似是想去抓英国公夫人的手。
英国公夫人见状,伸手抓过齐明玉的手。
齐明玉一抓住英国公夫人的手,便紧紧用力攥着,艰难吃力地开口,“大大大姐,我这身子眼看着是不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不行,一闭眼就去了。”
英国公夫人哪里能听齐明玉这样的话,惊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这些话以后都不许说了。你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定远侯府的姑娘可不许那么没出息。你给我争气一点。”
徐文萱哭着扑到齐明玉的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您会好的!您一定会好的。”
齐明玉看向徐文萱的眼神里满是慈爱还有不舍,继而悲哀道,“我也想好啊,我也想看着萱儿找到良人,穿上大红的嫁衣嫁人。可我最清楚自己的身子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是真的不成了。
我我我好想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身体里的生机正在逐渐消失,身子一天天的,变得越来越虚弱。我怕是真的不行了。”
齐明玉说着,眼底的神色渐渐暗淡,忽而,她眼底重新染上一抹亮光,抓着英国公夫人的手愈发用力,“大姐,我要是去了,萱儿就没有依靠了。我只求你在我去了之后,能多看顾萱儿几分。就当我这个做妹妹的求你了。这是我死前最后的心愿了。”
英国公夫人听得眼睛一酸,差点没直接落泪,她别过头,冷酷无情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给我听好了,你活着,萱儿自然是我的侄女,我肯定得管她。可你要是死了,俗话说得好,人走茶凉。你不在了,我也没心情管她。
所以你要想萱儿好好的,就得把身体养好,自个儿好好看顾着萱儿才行。”
齐明玉的眼神又是一黯。
宋挽凝在齐明玉的屋子里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样,这才对英国公夫人道,“姑姑,让我看看三姑姑吧。”
英国公夫人吸了吸鼻子,起身,将位置让给宋挽凝。
齐明玉无力地松开了抓着英国公夫人的手。
宋挽凝坐到齐明玉身边,抓过齐明玉的手把脉。
也是屋内没有其他人,屋里伺候的人都被打发到外面,这里只有英国公夫人,齐明玉,徐文萱还有宋挽凝四人。
因此宋挽凝才能放心地给齐明玉把脉。
徐文萱见宋挽凝给齐明玉把脉,不由问道,“表嫂,你会医术?”
宋挽凝道,“懂一点,表妹你别说出去。”
徐文萱慌乱点头,忙不迭地应承,“我不会说的,我一定不会说的。”
“我相信你。”
宋挽凝静心给齐明玉把脉,渐渐的,脸上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良久,宋挽凝才将收回手指。
在宋挽凝给齐明玉把脉时,没人发出声音。
等到宋挽凝把完脉后,英国公夫人才迫不及待地问道,“挽凝,你三姑姑她怎么了?是真的病了,还是怎么?”
“中毒!三姑姑中了七息。”
这还是宋挽凝在现代时,跟着一所谓的御医世家的传人才知道的毒药。一般大夫还真把不出这毒。
一般大夫是把不出,可是宋挽凝很怀疑黄院正是太医院的院正,他也把不出来吗?
徐文萱在听到宋挽凝说齐明玉是中毒时,差点没惊呼出声,还是在宋挽凝锐利的目光下,才将惊呼吞了回去。
英国公夫人比徐文萱沉得住气,压低了声音问,“挽凝,你确定。”
“确定。三姑姑就是中了七息毒。这毒可不常见,很是稀奇难得。七息毒,分为七个阶段,没过一息,身子便会孱弱一分。到了七息后,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能为力。”
徐文萱急了,追问道,“那我娘呢?她如今怎么样了?”
“三姑姑已经到第四息了,距离第五息也不远了。好在如今发现了,还是能医治的。”宋挽凝也不由地庆幸,宋明玉要是到了第六息,那宋挽凝也无能为力。
齐明玉震惊道,“我我我真的能好?”
“能,三姑姑你放心吧,你一定能好的。”宋挽凝笃定道。
徐文萱疑惑的声音响起,“谁给我娘下毒的?”
英国公夫人现在是百分百肯定,一定是徐青松和丁如月那对奸夫淫妇害的齐明玉!
“不能继续留在徐家了,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徐家人给害死了。”英国公夫人觉得要是齐明玉和徐文萱要是继续留在徐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徐文萱不傻,一听英国公夫人的话,便明白了意思,脸色惨白一片,喃喃道,“是是是父亲害的母亲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害母亲?”
英国公夫人张口就想把徐青松和丁如月的事说了,不知想到什么,忍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不由沉寂下来,接着有下人来送药。
药送上来后,英国公夫人烦躁挥手,让下人退下。
宋挽凝看到那冒着热气的药,问道,“三姑姑吃的药的药方在吗?”
徐文萱道,“在的,我这就去拿。”
没多久,徐文萱便将药方拿了过来,接着便交给了宋挽凝。
宋挽凝接过药方,看了起来。
渐渐的,宋挽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
英国公夫人察觉宋挽凝的情绪不对,问道,“挽凝,这药方有什么不妥吗?”
宋挽凝气得身子都隐隐颤抖起来,“这药方何止是不妥,分明是催三姑姑命的方子!这方子不止不能解毒,连抑制七息毒都做不到。这药完全是催七息毒发作的方子。这是那黄院正开的?”
徐文萱白着脸点头,“这就是黄院正开的方子。”
之前,宋挽凝还只是猜测黄院正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大皇子周康还有忠勇伯府的人收买。现在宋挽凝是肯定了。要是没被收买,为何开的药方那么巧就是催发齐明玉所中的七息毒的。
徐文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时间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我要去找父亲问个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