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眯起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
齐恒不卑不亢道,“字面上的意思。父亲,咱们侯府可没有分家呢!所有东西都是公中的,二房多用了,其他房不就少了?这对别人不公平。这可不止是咱们三房的事啊,就是大房也是如此。”
宋挽凝眼角抽抽,不知情的,看到齐恒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一定会当齐恒有多正直无私呢。
齐恒继续道,“二嫂之前管家的时候能做出,将二房月例银子翻倍的事,我就不信她就没贪公中的钱。”
宋挽凝心道,你真相了,吴氏不止贪了,而且还贪了不少。也亏得齐恒不知道吴氏变卖库房宝贝的事,否则怕是早就闹腾起来了。
吴氏变卖库房宝贝的事,早早就被定远侯给压了下来。
定远侯对齐恒是失望的,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庶子没什么出息,可是没想到他眼皮子就浅到这地步,只看得到那点银钱。
亏得齐恒不晓得定远侯心里的想法,否则怕是要狠狠吐槽定远侯,你是因为太有钱,所以不知道他们这些没钱人的苦。
“别的就不说了,让二嫂把她的嫁妆归入公中。等到侯府分家的时候,再一起算。这样是最好的。”齐恒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当年吴氏嫁进侯府,嫁妆可是十分丰厚啊!
“混账东西!女子的嫁妆是她的私产,你居然惦记嫂子的私产,你还是人嘛!?”定远侯顿时暴跳如雷。
宋挽凝看了眼齐恒,要是齐恒知道吴氏的嫁妆早就为了弥补公中亏的钱,起码少了一半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齐恒道,“父亲,您冲我发什么火啊?要不是二嫂贪污公中的钱养肥他们二房,我会这样吗?指不定二嫂那些嫁妆还不够弥补府里的亏空呢!要我说,父亲您就是太偏心了。处处都偏心二房。
父亲您就是偏心大房,我也没那么多话说。大房好歹又是嫡又是长,就是偏心也没什么。”
等到定远侯真的处处偏心大房,齐恒绝对就不是这话了。
齐恒继续道,“还有二房所有人的月例银子也得减半!尤其是二哥出去应酬的银子。我可知道二哥每次出去应酬,每次最少也要支取个一百两。二哥都应酬出什么来了?不还是在工部当官,那么多年也没移个位置。”
这些话,齐恒早就想说了。可是二房当初势大,他不敢。现在二房倒了,眼看着没翻身之地了,齐恒抓到机会,还不赶紧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你的眼睛就只能看到那么点银子?”定远侯无比失望道。
齐恒有些生气了,“父亲,我知道你嫌弃我没本事。可我身上只有个虚职,在官场上是别想有什么作为了。我以后总得养活一家老小吧,我不盯着银子,那我做什么?
难道就因为父亲你不在乎银子,所以就能让二房的人随意挥霍公中?父亲,都是您的儿子,就算我是庶出,也不能这样吧。”
“老子是缺你吃的,还是少你穿的!你跟老子算账?信不信老子就随便给你点儿破烂玩意儿,就把你赶出去?”定远侯是真的生气了。
齐恒不说话了,缩了缩脖子,怂了。
要宋挽凝说,齐恒真的是很懂得如何趋利避害,还很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齐睿霖忽然开口,“祖父,其实三叔的话没错。当初我的确是多用了公中的银子,如今自然得还回去。以后二房所有人的月例银子通通减半。”
齐睿云不可置信地高声道,“三哥,你”
“闭嘴!”齐睿霖没好气地冲着齐睿云呵斥,这个拖后腿的弟弟。
定远侯对齐睿霖的印象顿时好了不少。
齐恒瞥到定远侯脸上的满意,撇撇嘴,没好气道,“父亲,这是叫还!可不是霖儿委曲求全啊。”
这一次,宋挽凝十分赞同齐恒的话。
定远侯没好气地瞪了眼齐恒,摆摆手,“月例银子减半什么的,都别说了。咱们侯府还不缺这点银子。”
齐恒不干了,“父亲”后面的话,在定远侯的瞪视下,不敢说了。
定远侯摆摆手,“你也别不平。以后二房的这点银子,我在分家的时候会扣了,这你总满意了吧。”
齐恒眼睛一亮,反正能让二房吃亏就行了。
定远侯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了宋挽凝。
定远侯先是夸赞了一番宋挽凝处事得当,还有这些日子管理中馈,教导徐文萱也都做得很好。
接着,定远侯对宋挽凝道,“你现在做得很好。不过二房那儿没个能管事的女人,他们平时有什么不到的,你能帮的,就多帮一点。毕竟你是他们的二嫂。”
宋挽凝笑着应了,眸子一转,说道,“祖父,有些事情不是我个小辈可以插嘴的。可是”
这是有话要说了。
定远侯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知道你的心。”
“祖父方才也说了,现在二房没个主事的女人。二婶一时半会儿地怕是出不来。可要是二房一直是这样的情况,这好像有点”宋挽凝说着停了下来。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
定远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是没担心过这个情况,可总是没个解决的法子,于是就耽误下来了。
宋挽凝看了眼定远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其实这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的,有些人家,妻子若是有什么事,家里的中馈没人管,一般会娶个平妻。”
平妻?定远侯眼神一凝。
宋挽凝立即道,“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我个当小辈的自然是不能插手长辈的事情。到底要如何,还是得祖父做主。不过我想着祖父身为父亲,总是心疼二叔这个儿子的。”
宋挽凝都是点到为止,不会一直在定远侯耳边嘀咕念叨,那样事情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见定远侯还在想,宋挽凝便说起另外一件事,“祖父,有件事,我也放在心上很久了。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