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威胁道，“宋挽凝，你难道真的想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不成？老二，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好女儿把一大家子都毁了？”
宋国良也不希望宋国忠真的出事，正想为宋国忠求情，但是在宋挽凝警告的眼神看过来后，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祖母说错了，不是我想，而是你们想。”
赵氏狞笑，“宋挽凝，你少在这里倒打一耙！到底是谁想，咱们全都心里有数！”
宋挽凝扯了扯嘴角，“是啊，的确是心里有数。咱们不如好好算一算账好了。之前你们逼迫我代替大姐嫁进侯府的事，我懒得跟你们算。是了，还有之前算计挽如偷盗，我爹为之作保的人作弊，这些都先不提了。”
宋挽凝说着，语气陡然变冷，吐出的字仿佛结了冰渣子，“我替嫁的条件，早就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吧。分家的事，你们都忘了？”
赵氏嘀咕道，“那是你爹和你娘他们不舍得你祖母，这才”
赵氏后面的话在宋挽凝冰冷的瞪视下，说不出口了，只能讷讷闭上嘴。
“不止是分家的事，这会儿还开始狮子大开口了。要我帮忙给大姐找好人家，帮宋璋进国子监，你们干脆要不要我帮大伯当尚书啊!”
孙氏咬牙，“都是一家人，你有必要”
“别跟我提一家人？你们口中的一家人叫我恶心！以前怎么就没见你们如此关心我，看重我？看着我嫁进侯府了，有利可图了，一个个地就巴不得吸我的血，吃我的肉了？我告诉你们，休想！
真逼急了，我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看看到时候是谁死！”
宋挽凝说着，冷笑一声，“我说错了，不是谁死。死的一定是你们，我顶多赔了名声罢了。不就是名声，我不在意了！看你们能如何。”
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宋挽凝完全就是一副全豁出去，跟你们彻底对上的模样，这实在是不能不叫人心存顾忌。
孙氏在宋家向来是一言堂，老封君一样的存在，她从没被人如此威胁过，还是被一个小辈如此威胁！
孙氏气得身子都在发抖，眼前甚至阵阵发黑，只恨不得当即晕倒了才好，可是孙氏知道，她不能晕！
孙氏咬着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究竟想如何！？”
宋挽凝脸上豁出去的表情顿时收了起来，面上重新挂上温婉的浅浅笑意，“祖母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人啊，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被逼急了，也不想真的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不是。很简单，我父亲想分家了，我这当女儿的自然不能不帮了。”
孙氏刀子似的眼神立即射向宋国良，后者顶着压力，一字一句地说道，“儿子不孝，还求娘原谅。”
“呸！早知道你是这样不孝顺的东西，当初就不该生你！”
宋国良很难受，他低着头，红了眼，却死死忍着。
“祖母给句话吧，到底同不同意。对了，我差点忘说了，父亲这次分家后，打算带着娘和挽如回老家。”
“你你你”孙氏气得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宋国良。
见孙氏被气得不行，宋挽凝心里还挺高兴，“祖母也别在那里你啊你啊的了，听着也没意思不是。祖母，给句准话吧，答应不答应。”
孙氏紧紧抿着嘴，不开口。
宋国忠哀求道，“娘”
赵氏愣愣道，“那挽玉的婚事呢？还有璋儿进国子监的事？”
宋国忠瞪了眼赵氏，“闭嘴！”这个蠢妇！
“分家可以，你爹要带着你娘和挽如回老家也行。但是挽玉和璋儿的事，你必须得办妥了！”过了许久，孙氏才缓缓开口。
宋挽凝想也不想地拒绝，连片刻的犹豫也没有，“这不可能！我就把话摆在这儿，要我放过大伯，条件就是答应分家。还有从此以后，别想从我手里得一点好处。”
赵氏急了，“挽凝，你是不是太过份了！你别忘了，你能有侯府这样的好亲事，可是多亏了”
“侯府的亲事那么好，大伯母为何不留给大姐，非逼着我替嫁啊！”宋挽凝说着，眼底讥诮愈浓，“难道是大伯母疼我超过大姐？”
赵氏很想说是，可是在宋挽凝那满是嘲讽的眼神下，她说不出口。
孙氏咬牙道，“宋挽凝，你别太过分了！”
宋挽凝寸步不让，“我过分？那也是祖母你们过分在先，我都是跟你们学的。”
宋挽凝说着叹了口气，“罢了，再如何，宋家也养了我。我就当最后帮宋家一次。大姐的婚事还有璋儿进国子监的事，你们自己选一样。我只帮一个。”
赵氏道，“就不能两个都帮吗？挽凝，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咱们都是亲人啊！”
宋挽凝对着赵氏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宋挽玉着急地拉着孙氏的袖子，泪眼汪汪道，“祖母，璋儿还小，他迟两年进国子监没事。可我的年纪再拖一两年就尴尬了。祖母，您为我想想啊！”宋挽玉没说的是，离了宋挽凝，就凭宋家，怎么为她找好亲事。
孙氏还是比较疼爱宋挽玉的，但是宋挽玉在她心里的分量绝对不能跟宋璋相提并论。
孙氏避开宋挽玉恳求的眼神，将宋挽玉抓着她袖子的手掰开，满是冷漠的拒绝声响起，“挽玉，你以后出嫁靠的还得是娘家。宋家就只有璋儿一个男丁，你的依靠是璋儿。你明白了吗？”
宋挽玉的心随着孙氏的话渐渐冷却，眼底的光亮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是无边无际的黑夜，看不到一丝的亮色。
宋挽凝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宋挽凝火上浇油地问道，“做好决定了吗？”
“好，我同意分家！只是宋挽凝你别忘了答应老身的事情，你大伯父的事情，从此不再提。还有帮璋儿进国子监。”
“祖母放心吧，大伯父贪污的事情，我是不会提的。大伯父做得那般隐秘，要不是我费了大功夫查，还真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别人可不会费这般大的心思查大伯父这么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没这必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