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忠勇伯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轻。
尤其是在触到宋挽凝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忠勇伯夫人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忠勇伯夫人只觉得丢脸至极!
丁如月和老忠勇伯夫人跟忠勇伯夫人交代这些的时候,她们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好像定远侯府的人就该那么做。
可是忠勇伯夫人不一样,她本就看不惯丁如月和老忠勇伯夫人做的事情,只觉得她们的行为是无比的丢人现眼。
更准确地说是忠勇伯夫人还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有羞耻心,因此她才会不好意思。
忠勇伯夫人又不是傻的,她哪里不清楚,丁如月和老忠勇伯夫人让她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无耻不要脸,她连说都觉得羞耻,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
忠勇伯夫人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翻腾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把话都说了出来。
忠勇伯夫人平复了情绪后,便有些忐忑地看向宋挽凝。
宋挽凝没有立即回应忠勇伯夫人,垂眸,食指扣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旁的红木八仙桌。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每一下都好像敲在忠勇伯夫人的心上。
忠勇伯夫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住这尴尬沉寂的气氛,不由开口,“侯府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有什么要求的话,大可以提出来。”
忠勇伯夫人倒是没有大包大揽,说出无论定远侯府提出什么要求都是可以答应的。
宋挽凝抬眸,扫了眼忠勇伯夫人,她还是没回答忠勇伯夫人的话,只是道,“伯夫人,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你觉得你提出的要求,侯府应该答应吗?”
忠勇伯夫人一噎,如果换做她是定远侯府的人,她心里肯定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也不答应,拖也要拖死丁如月那贱人。
只是光忠勇伯夫人想,这是没有用的,她还记得自己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忠勇伯夫人再次在心里把老忠勇伯夫人和丁如月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因为她们,自己哪里需要在这里受这样的羞辱!
“我说了,要是侯府有什么要求的话,大可以提出来,咱们可以商量啊。”
宋挽凝潋滟的水眸里闪过一丝精光,粉唇向上一勾,说道,“其实要我三姑姑让出徐夫人的位置,这不是不可以。”
忠勇伯夫人先是一喜,继而很快狐疑起来,她可不信定远侯府会放弃那么好的机会,不狠狠从忠勇伯府的身上啃下一块肉。
宋挽凝也没有令忠勇伯夫人失望,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条件,只要忠勇伯府能做到,徐夫人的位置很快就能属于丁如月。”
“什么条件?”忠勇伯夫人的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第一,我三姑姑可是差点被丁如月和徐青松给害死啊!这笔账不能不算吧?可以说,我三姑姑可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
忠勇伯夫人问道,“要如何算这笔账?”
“很简单啊,只是算账而已,伯夫人不用如此紧张的。一口价十万两银子。”
忠勇伯夫人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说什么?十十十万两银子?”
宋挽凝在忠勇伯夫人瞪大的眸子下,缓缓点头,一脸认真,“没错啊,我想我说得很清楚明白了。十万两银子的补偿,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不算什么个屁!忠勇伯夫人没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十万两银子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都能砸死人了。
忠勇伯夫人想要控制情绪,可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身子都气得在发颤,“世子世子夫人别太过份了。张口就要十万两银子,你难道当伯府是开钱庄的不成?”
宋挽凝淡淡道,“忠勇伯府的名下是有钱庄的。”
忠勇伯夫人又被噎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十万两银子太多了,不可能。”
忠勇伯府还没有分家,所有的产业都属于公中。就是分家,也是大头归忠勇伯。
为了丁如月那个贱人拿出十万两银子,这几乎是在忠勇伯夫人的心上割刀子!还不如让她死了的好!
宋挽凝眼神一闪,脸上又重新挂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伯夫人别那么拒绝,当然了,你也不用那么快答应。我是能理解伯夫人你的苦衷的。毕竟做主的人不是伯夫人。
伯夫人你大可以带话回去,问问他们到底乐意还是不乐意。”
忠勇伯夫人顿时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连怒火都一同被浇灭。
宋挽凝的话可真是扎心啊!
宋挽凝没说错,现在忠勇伯府能做主的人可不是她,而是老忠勇伯夫人和忠勇伯。
忠勇伯夫人想到老忠勇伯夫人和忠勇伯对丁如月的宠爱,眼里再次燃起怒火,因为她很确定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
为了丁如月,拿出十万两银子,无论是老忠勇伯夫人还是忠勇伯,他们都不会拒绝的。
忠勇伯夫人道,“十万两银子太多了,五万两。”
“伯夫人,难道你认为我三姑姑的命不值十万两吗?其实十万两还是少的了。”
忠勇伯夫人当然不能说齐明玉的命不值十万两。再者,齐明玉又没有死,就是要补偿,也不用那么多吧。
当然,忠勇伯夫人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说。真要说了,这次的事情就不可能成了。可出十万两银子,她真的太心痛了。
“我不妨跟伯夫人你说句实话好了。其实我祖父一开始定下的可是十五万两银子,只是我劝了祖父,这才改成了十万两银子。”
对忠勇伯夫人来说,十万两银子都是在割她的肉。要是十五万两银子不如干脆杀了她好了!
忠勇伯夫人狐疑地看向宋挽凝,“你没骗我?”
“伯夫人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领你去见祖父。伯夫人大可以亲自问我祖父要个答案。”
忠勇伯夫人才不愿意去见定远侯呢,抿着嘴,浑身都散发着抗拒。
宋挽凝道,“看来侯夫人是不不想去见祖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