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风单手枕在脑后,说道,“岳父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我父亲也是一个好男人。”
齐睿风说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父亲的音容相貌。
齐睿风的父亲去世时,齐睿风已经八岁了,早就到了可以记人记事的年纪。
宋挽凝歪头,朝着齐睿风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夫君,那你会跟公公一样,也是个好男人吗?”
齐睿风眸光一闪,跟他父亲一样?
宋挽凝指的是哪一方面?是说他跟父亲一样一直对妻子好,还是身边除了妻子在也没有其她女人?
齐睿风一时间无法给宋挽凝准确的答案。
对齐睿风来说,宋挽凝是他的妻子,也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他对宋挽凝是有些不一样。
只是齐睿风也无法保证,他能做到跟他父亲一样。
齐睿风对他做不到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许诺。
没有得到齐睿风回答的宋挽凝也不失望,毕竟她才刚嫁给齐睿风,来日方长嘛!
宋挽凝发现她的心态还是挺不错的。
“我娘对我也很好,只是她的性子真的是太柔弱了。我娘因为没能给我爹生下一个儿子,因此一直感到很愧疚。每当我祖母和大伯母用我母亲无子来指责她时,她就只会低着头,一脸羞愧。”
齐睿风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的性子看来是随岳父。”厉害,不吃亏。
宋挽凝轻笑一声,“我的性子也不随我父亲。我父亲也主张以和为贵。只是这一次大伯母要我代替大姐嫁给夫君你,触到了我父亲的底线,所以他才愤怒了,反抗了。”只是反抗的效果明显不好,失败了。
齐睿风奇怪道,“那可真是奇怪了。岳父和岳母的性子都不是厉害的,怎么就”生出你这样厉害的女儿来?齐睿风真是想不明白了。
宋挽凝狡黠一笑,“那夫君认为我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齐睿风想也不想地回答,“好,很好。你这样非常好,继续。”
齐睿风说的是实话,宋挽凝要是个软柿子,任由葛氏和吴氏欺负,不反抗,那他会多出不少麻烦事。宋挽凝厉害,代表她有处理麻烦的本事,这对齐睿风来说是好事。
“你不是还有个亲妹妹吗?她跟你关系好吗?”
宋挽凝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之前不咸不淡,因为我知道她小小心思重,我也不是一个容易跟人交心的,因此关系就有些远了。后来我大伯母”
宋挽凝接着将赵氏算计宋挽如偷盗,而宋挽如为了自己,完全不顾宋挽凝的事情说了。
齐睿风听完后,也沉默了,过了片刻后才道,“你那妹妹的确不行。”
宋挽凝不愿意多提宋挽如,转而道,“夫君,我觉得老天爷对我还是不错的。起码给我的夫君很是不错。女人这辈子不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最后一句夫死从子就不必说了。
齐睿风在宋挽凝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古怪,“你说我很好?”
宋挽凝反问,“难道不是吗?”
齐睿风失笑,“行了,睡吧。明儿个还得陪你回娘家。”
经过短暂的交心,宋挽凝满意了,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便去会周公了。
第二日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宋挽凝和齐睿风早早起了,将一切准备好后,便准备启程回宋家。
吴氏顾虑到齐睿风的身体不好,因此特地准备了两副滑竿,抬齐睿风和宋挽凝去大门口。
宋挽凝看着面前的滑竿,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吴氏可真是时不时地都想提醒别人齐睿风的身子不好。
一个身体差到多走几步路都不行的人,有什么资格继承定远侯府的爵位呢?
齐睿风只看了一眼吴氏准备的滑竿,便淡淡吩咐,“真是得多谢二婶的好意。坐吧,咱们别辜负二婶的一片心意。”
宋挽凝和齐睿风齐齐上了准备好的滑竿。
等到了定远侯府的大门口,马车也早早准备好了,由两匹高大威武的骏马拉着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马车上有定远侯府的标记。
宋挽凝和齐睿风下了滑竿后,立即有小厮搬来了凳子放下。
齐睿风由着下人搀扶,踩上了凳子,慢慢上了马车。
齐睿风上了马车后,宋挽凝很快也上了马车。
绣心和桃舞就在后面一辆马车里。
很快,马车便向前行驶。
宋挽凝和齐睿风所在的马车,不止外观豪华漂亮,里面也十分舒适。
吴氏可能是考虑到齐睿风的身体,因此特地在马车内放了一张披着被子的美人榻,应该是供齐睿风休息。
马车内还摆着小几,抽屉里放着葛市精致的点心,就连茶水都有,随时可以泡茶。
这哪里是马车,分明是一辆移动的精致小家。
“二婶准备得可真是周到。”
齐睿风对这一切毫不惊讶,只是道,“二婶向来细心,在这些事情上,她能做得比谁都好。”
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可是从齐睿风的嘴里说出来,偏生就是有种嘲讽的味道。
宋挽凝也不喜欢吴氏,自然对齐睿风的话深以为然。
马车稳当地行驶着,不到一刻钟便停了下来。
宋挽凝奇怪道,“这才多久就到了?不应该吧。”
外面赶车的车夫很快响起声音,“启禀二少爷,二少夫人。安王的马车就在前面。好像有个百姓冲撞了安王的马车,围观的百姓不少。因此路被堵上了。得等一会儿,才能走。”
安王贤妃所出的大皇子周康。
宋挽凝掀起车帘,朝外看去,只见前方果然有一辆比她坐的马车还要豪华宽敞的马车停着,主人公安王的面,宋挽凝是没见到了。
只有一车夫手握马鞭,狠狠鞭打着地上的一个百姓,那百姓被抽得浑身是血,惨叫连连。那百姓抱着头,拼命想要躲开鞭子的抽打,但是那鞭子每每都能抽在他的身上,令他痛不欲生。
宋挽凝只看了一下,便有些不忍心地皱起眉头,放下了车帘。
“安王未免太狠了。安王如此折辱百姓,难道就不担心御史上奏参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