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光闪烁，朦朦胧胧，窗外秋风拂过，窸窸窣窣的响着。
眼前老太君精神不济，双眼都有些浑浊。
她打量着眼前的傲凌霜，明明是十五如花的豆蔻年华，可却生的比同龄人要矮些。
别人家姑娘这个年龄，脸颊是肉嘟嘟的，看着可爱娇俏。
可她的脸，却是如巴掌大，看着小而精致，却让人看着心疼。
看着，老太君心疼的眼眶发红，哽咽着：“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
“您喝点水。”傲凌霜从水葫芦里倒出了灵水，给老太君喝着。
老太君刚醒，肯定精神不济，但她想说话，就不拦着。
反正也是自己想知道的。
老太君喝过灵水后，精气神都要好一些，看着眼前这位的姑娘，便跟看见故人一样。
“姑娘，可听说过你娘？”
傲凌霜：“没有，从未有人说过。”
她只知道原主三岁的时候，死了娘，但是三岁的稚儿，能记得多少？
死了娘后，将军府上下不再提原配这个人，好像是连祖坟都没进。
唯一提到她娘的，也就傲立群这个男人开口闭口的贱人了。
老太君看着傲凌霜冷冽的小脸，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处说起。
“不若从十五年前，那一战同你说起，有点长，老身捡重点说，有疑问再问。”
傲凌霜点头，看着屋内烛火闪烁的厉害，有些暗，拿了颗夜明珠放着，屋内顿时就亮了起来。
老太君边喝水，精神好了，就慢慢说着十五年前那一场战役。
凤临大陆国家无数个，但排的上名，也就东周国，南汉国，北武国，西梁国。
第一强国就是东周国了，西梁国排在了最末，但除了东周国，对别国也无需看脸色。
四国各有各的优势，想要攻下一国都特别难，谁也不会轻易联盟攻打他国。
本来相安无事，但十五年前，东周国突然越境南汉国，攻打西梁国。
和第一强国的战役，那是何其的凶险，自是不必说。
西梁国险些因此灭国。
听的差不多，傲凌霜皱眉，“所以说，那一场战役，是你们全都被俘虏了？”
老太君疲惫的闭目点头。
傲凌霜侧头看君慕白。
他说：“所活将士说，你们拼死守城，才熬到了援军。”
老太君又睁开眼，“不是熬到了援军，而是他们放过了我们。”
傲凌霜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老太君心身皆累，“是你娘做出了牺牲，一夜相陪，换来十万将士和我等的活命。”
“呃……”傲凌霜有点楞，这个一夜相陪，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老太君闭上眼，泪珠滚滚的落下，艰难点头，“嗯。”
傲凌霜淡淡的哦了一声，“那难怪傲立群开口闭口的把贱种孽种贱人什么的给挂在嘴上，敢情我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那更好啊。
弑父到底有点心理压力，不是亲生的，那杀起来完全毫无负担。
老太君睁开眼，愤愤道：“他也配这样说，当年便是他亲手把你娘推出去的，是他求着你娘……”
老太君都不屑说那混账事，简直就不是人。
为了活命，把妻子推出去，活下来了，又嫌弃人家不干净。
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傲凌霜：“那我到底是他亲生的吗？”
亲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免得再入一个狼窝。
老太君喘了喘气，“不知道，你娘也不知道。”
那时候怀上的，也不知道是谁的。
傲凌霜不知道说什么，被俘虏的女子，下场如何，不提也罢。
但牺牲自己，救了十万将士，可敬可佩。
老太君看着她的小脸，“姑娘想多了，你娘只陪过一人，但不知道是谁，不像是领兵的将军。”
她又同傲凌霜说了一些细节。
因为那个领兵的将军，对她娘很是恭敬，像对待主子一样。
“你娘死前，老身去见过，她不让老身管你，无论你如何境地，都不要管，直到你独当一面了。”
老太君这话算是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多年，看着傲凌霜在将军府受尽各种欺负，而她没有管。
傲凌霜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在乎。
“姑娘，你娘的玉佩落在了东周国，她希望你能够拿回来。”
傲凌霜：“什么样的玉佩？”
老太君摇头，只说：“待时间到了，你便知，还说玉戒能够助你回天龙大陆。”
傲凌霜本不在意，可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她猛的亮起了眼睛。
“好。”
想要越境去天龙大陆，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要有足够深厚的灵力，还有精神力，要穿过那一层层考验，还有天降威压。
哪怕越境过去，也可能灵力尽废，重新修炼。
九死一生。
若有宝物相助，可让她少了这些担忧。
该说的已经说完，老太君也都累了，“姑娘，晏阳不懂事，日后做了什么事，不必手下留情。”
她也不想为这个孙子求情，到底是他们欠了她的。
“但若他想依靠姑娘，还望姑娘能拉一把，他并不坏，只是因为傲凌凤儿时救了他一命，执念让他疯狂。”
傲凌霜微微挑眉，脑海闪过一段儿时记忆。
出了晏府，天已经蒙蒙亮了。
傲凌霜跟君慕白并肩走着，徐思牵着马车，在身后不远慢慢跟着。
“此事，你怎么看？”傲凌霜问。
君慕白：“老太君的话，可信。”
傲凌霜拿出一串白日买的冰糖葫芦，咬了一口，“我娘她的身份？”
这么多年，就没听过她的外祖家出过面。
君慕白低眸看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一样，很是可爱。
“没查到。”他盯着她的嘴看，“不过你娘的死，有可疑。”
傲凌霜：“反正傲家都要灭门，无所谓啦。”
是不是亲爹也无所谓，她现在只想拿到那个玉佩！
君慕白轻笑出声。
两人并肩，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
……
傲凌云回了将军府，傲雄他们都没睡，等她把情况说了，就让她回房休息。
烛火闪耀，傲立群有些颓的坐着：“她是不是都跟傲凌霜说了？”
傲雄：“也差不多了。”
傲立群闭着眼，脑海浮现亡妻的音容笑貌，“当年，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奈何，她不干净了。
越喜欢，越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