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忙扶住他,无措道,“你没事吧?伤在哪儿?要不要叫医生来?”
肩膀上传来的暖意似乎让身上的痛苦削减了不少,单北川的眉宇间满是疲惫,他的声音有些沉闷,眼前也开始模糊,“没事。”
沈佳人还想问些什么,臂弯忽然一沉,低头一看,单北川竟然靠在她的怀中睡着了。
她愣了愣,只感觉怀中的人像是个火炉一样滚烫,探了他的额头才发现他发烧了。
卧室,窗帘拉的密不透风,昏黄的灯光下,沈佳人端来一盆热水,小心翼翼的将床上的单北川扶起来,想要先帮他把身上的T恤给脱了。
刚拉起T恤的一角,便看到缠在他腰上的绷带,她手一抖,牵动了伤口,怀中传来一道闷哼,她忙低头,看到单北川痛苦的神色,心脏跟着一揪。
望着绷带一角,她小心翼翼的拉开T恤,这才发现绷带几乎将他整个腰都缠住了,T恤上氤氲出的那哪是水渍,根本就是血迹!
想到这么严重的伤口也许是他这三年来的常事,沈佳人骤然脸色惨白,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在他的手臂上,怎么也止不住。
单北川掀开沉重的眼皮,便看到朦胧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自己身侧,抽泣个不停,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里凝满了泪光。
他心中一动,迷迷糊糊的将她圈入怀中,嗓音沙哑。
“没事,我没事,别哭。”
沈佳人哽咽着将哭声咽下,询问道,“你伤到哪儿了?”
单北川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将她揽的更紧,喃喃的重复着,“别哭,佳人……”
“……”
“军人不能随意出境,你别走了……”
“……”
“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单北川的声音渐渐小了,手臂却像是铁圈一样死死地禁锢着怀中的女人,那些不知道说给自己还是别人听的呢喃尽数落在沈佳人的耳中,她泪眼朦胧,终究是在这份时隔三年的温暖中沉沉睡去。
翌日。
孙警卫正百无聊赖的在门前站岗,远远地看到一道人影气势汹汹而来,他脸色骤然一僵,想要去拦却已经来不及。
靳绾绾前一晚得到单北川负伤的消息就一直在家坐立不安,夜间军区封闭,即便是军嫂也不得随意进出,所以一直等到早上她才匆匆进了军区医院,却听说单北川压根没住院。
“轰”的一声,房门砸在墙壁上,身后的警卫员还来不及阻止,床上相拥而眠的亲昵景象便已经落在靳绾绾的眼中,像是一把电钻,钻的她眼睛火辣辣的疼!
“你们……”
在这一声砸门声中沈佳人率先惊醒,一看到靳绾绾喷火的眼神,她面色通红的挣扎起来,一夜没动,胳膊早就麻木不堪,这一下绵软的力道根本没能挣脱单北川的桎梏,但也叫醒了他。
单北川睁开眼后,先是看到怀中女人羞愤难当的面色,耳畔捉到门口传来那一声颤抖的‘北川’二字,他眸光稍沉,而后手一松,将怀中的人推开,然后拿起床畔的衣服下了床。
“昨晚发烧了。”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落在两个女人耳中,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但均是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