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姚听到这话,心里莫名触动,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陈峰:“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一直待在马山村吗?”
陈峰抬起头,目光与宁姚相遇,反问:“如果我说一直在呢?你会不会留下来?”
他本以为宁姚会犹豫,没想到宁姚爽快地说:“会呀,起码得把你身上的本事都学会再说。”
陈峰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那有你学的了,跟你说,我的本事大着呢,一个小小的马山村,可不够我发挥。”
宁姚眼睛一亮,笑着挑衅道:“你可别吹牛,我才不信呢。要是去了城里,你可没有老虎和狗熊打,看你怎么办。”
陈峰撇撇嘴,说:“真要在城里,谁稀罕老虎和狗熊啊?我有的是办法发财!你等着瞧好了。”
两人正说得热闹,忽然听见丫丫从房间里跑出来,带着几分焦急:“哥,房间里面漏雨了!”
陈峰和宁姚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跟着丫丫进了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屋顶的几个角落,雨水正顺着裂缝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地上已经积起了几个小水洼。
墙面也因为长时间的潮湿,开始出现了斑驳的痕迹,整个房间显得既潮湿又阴冷。
陈峰抬头看了看屋顶,无奈地说:“这房子好久没修了,漏雨的地方还挺严重。不过现在正下着雨,我们也没办法修,只能等雨停再说。”
第二天天亮,雨终于歇了脚。
陈峰揉着发酸的腰,起身穿上那双旧布鞋,踏着还带点湿意的泥地,开始绕着自己的老房子转圈查看。
屋顶上,几片瓦片被风卷得不知所踪,露出一个个小窟窿,雨水顺着缝隙滴下来,在屋里形成了一摊摊小水洼。
墙壁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本就斑驳的墙面更是添了几分沧桑,泥灰剥落,露出里面的土坯,看着让人揪心。
梁柱虽还勉强支撑着,但靠近细看,木头已有些腐朽,用手一抠,竟能抠出木屑来。
陈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房子若不大修,怕是撑不过下一个梅雨。
陈峰心里有了底,转身就往镇上赶,去找孙主任。
孙主任作为红星药铺的老板,对于镇上的关系肯定比他熟悉。
有他介绍,陈锋也能少点麻烦。
果然,孙主任一听他的来意立即便给他写了个条,让他去老窑口找毛厂长,说是盖房什么的材料,毛厂长那里一应俱全,钱也是直接给毛厂长就行。
看到孙主任的字条,毛厂长很热心,给他挑了些瓦片、木料,还有修补墙壁用的泥和草筋。
谈好价钱之后,陈峰拿出钱塞到毛厂长的手里。
毛厂长:“这个不合适,你得交给我们厂会计。”
陈峰笑着说:“老窑口,我可只认识你毛哥,不认识什么会计。”
毛厂长用手指着他,“你呀,你呀,行吧,我就帮你转交给会计,你再把地址留给我,我让车给你拉过去,省得你自己费力气。”
听到毛厂长说的,陈峰这才松了口气。
一切安排妥当后,陈峰乘坐着毛厂长安排的大货车“嘟嘟嘟”的开回了村子里。
等他们快到村子的时候,村里头早已是人声鼎沸,不少村民闻风而动,聚在了陈峰家门前。
一见陈峰带着满满当当的物资回来,大伙儿眼里都闪烁着惊讶和敬佩。
这年头,买东西全靠票,能搞到这么多物资修房子,陈峰在大家眼里,无疑是能人一个,让人又敬又怕。
陈峰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乐坏了。
毛厂长不光送来了他要的那些物资,还额外加了半车碎砖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二话不说,先跟村民们打了个照面,简单寒暄了几句,紧接着就指挥大家动手卸货,干劲儿十足。
忙活了一阵,陈峰心里盘算着,这半车碎砖头不能白占了人家便宜。
等有机会还是得正式感谢一下人家。
陈峰正这样想着,忽然院子大门处走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太太,衣服破旧却精神抖擞。
当她看到院子中间组织村民卸货的陈峰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速跑了过去。
“乖孙!”
原先忙碌的村民听到她说的,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还没等陈锋反应过来,院子里的老太太便尖着嗓子,手舞足蹈地驱赶着村民:“你们都出去!出去!一个个的,来修个房子还想挣钱,良心都被狗吃了!这房子不用你们修,都给我走!”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脸无奈,却也没人敢反驳,只得陆续退出院子。
陈峰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这老太太是谁?
怎么比自己还像这家的主人?
而老太太赶走了村民,还不解气,又转头对陈玉芬发起了攻势。
她手指着陈玉芬,唾沫横飞:“你个败家娘们儿!我儿子挣的钱都让你给败光了!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一点都不像个过日子的人!”
陈玉芬被骂得低头不语,却不敢回嘴。
丫丫躲在妈妈身后,小脸煞白,紧紧抓着陈玉芬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