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川通过交通部门查到那辆出租车主的手机号码,向他描述了时笙的长相。
最后出租司机告诉他,那位女士去了西华寺。
时笙身上一股子书卷气,眉目秀美,司机很容易就记起她来。
许明川去了西华寺。
彼时,已是暮色西沉,西华寺焚音缭绕。
许明川进了寺,在一座大殿中,找到了跪在佛像前的纤瘦身影。
她双手合十,仿佛已经沉入那个世界。
许明川在大殿外站住身形,瞅着那道身影,心头松了一口气。他转身问身旁的僧人。
“这位女士……”
僧人似乎猜出了他的疑惑,说道:“女施主希望这里能让她的心灵得到平静。”
许明川呼吸又是一紧。他想到那些闲言闲语,心头添了几分躁意,他跟僧人点点头,走到一旁的僻静处,等着时笙。
天色慢慢黑下来了。
时笙终于睁了眼,她对着佛像磕过头,起身往外走。
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心里可舒服些了?”
时笙回以一礼,“好多了。”
许明川走过来。
“时笙?”
时笙身形僵硬了一下,她回过身来,看着那道挺阔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很平静的开口。
许明川:“有一会儿了。”
想着她刚才跪在佛像前的样子,男人心头泛起丝丝的疼,他真是,混账!
他牵住她的手,“可以走了吗?”
不是说走吧,而是询问她是否可以走。心头沉甸甸,又透着一种小心翼翼,怕她,就这么消失掉,永远不让他见。
在大殿里跪了那么久,她的手冰冷。
许明川用自已手掌包裹住她。
“可以了。”
时笙的情绪很稳定,稳定的让许明川不安。
他脱了自已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自已只穿着里面的毛衣长裤,牵着她的手从西华寺离开,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两人直接回了酒店。
时笙去洗澡,许明川就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静静的凝视着里面隐约可见的身影。
她是考古系的,十几年跟古墓和文物打交道,她不是迷信的人,今天却跑去寺庙里,在佛像前跪了那么久,想是实在过不去心头的坎吧!
那些无孔不入的流言,那些真真实实的过往,可能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所以,她跑到寺庙里去求安宁。
许明川点了一根烟,站在走廊里,高大身形倚着墙壁,微仰着头,神情若有所思。
一根烟燃尽,他推开房间的门,时笙已经在灯下看书了。
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屋里暖气给的很足,她靠在床头,认真的翻阅着今天的会议资料。
“饿了吗?”
许明川问。
时笙摇摇头,视线依然在资料上,“不饿。”
许明川:“你中午就没吃。”
时笙:“我早上吃多了。”
不是不饿,是吃不下。
她和他之间,两个人都有错,所以不存在谁原谅谁,但是真的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事情接受起来,是有些难度的。
那些无恐不入的流言,无时无刻,不在勾起她心头那丝潜藏的不甘。很多事情,她刻意去忽略,可总会被一些人拽起来。
那些她刻意不去想的事,比如,他给予那个女人的所有的一切,宠爱,哪怕是假的。他们虽没有上床,可搂搂抱抱是有的,他默许别人叫她许太,所有的一切,最后就变成了伤害她的刀子。
许明川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抬手托起她的下颌,“时笙,你想我怎么做,你会好受一些?”
他的眸光柔和,深邃,“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去做。”
时笙拂开他的手,避而不答,“我在看资料呢!你困了就睡吧!”
她越是不说,他心里越不是滋味。
“时笙,你很介意对不对?”
许明川的神情越发深邃了几分。
时笙晃了晃头,一双比秋水还要明净的眼望了一眼男人,“给我段时间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但一句话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思,她在试着接受,但显然,做起来有难度。
许明川托住她的脸,俯身,在她嘴角吻了一下。
“早点休息。乖。”
许明川起了身,高大身形消失在浴室里。
浴室的水声响起来时,时笙仰头闭了闭眼。
许明川从浴室出来时,时笙已经睡了。那本资料还在手边,显然是累极而眠。
许明川把资料拾起来放在床头,又把被子给她盖好,这才在她身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