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吸了一根烟,再回来时,陆擎已经在整理衣服,他看起来是要出去,穿的衣服是自已的。
“要是不喜欢人家,就别拖着人家,大家好聚好散,不然,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的。”陆擎给了陆朝一句忠告,就和于助理一起离开病房。
陆朝蹙了蹙眉,心头有所觉,又如没所觉,他也随后迈步离开。
蓝淼离开医院后给许诺打了个电话,“姐,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我就做了个普通检查。”
许诺道:“那就好。”
蓝淼默了一下,低声问:“姐,你现在一个人,过的好吗?”
许诺一顿,听蓝淼的语气,怕不是只问她过的好不好这么简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蓝淼在电话那端沉默,她爱的那个男子,早在他们大学的时候,就被一场意外带走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所以,父母给她安排和陆朝的婚事时,她虽然从没见过陆朝,和他也并无接触,还是应了。
因为她早晚都会嫁,可是爱的那个人不在了,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但没想到,新婚夜,陆朝并没有碰她,她听到他给那边的女人打电话,说他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带着那个女人去美国。
她虽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接受了。
这样不是更好?
她有婚姻了,不用再被父母催着嫁人了,而这份婚姻,又给家里带来了一定的利益,她还不用和不爱的人上床。就这么的,她一个人很知足的过了一年,陆朝回来了。
回来后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
如果陆朝不碰她,她没有经历过昨晚,这份婚姻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但现在,她不想了。
她一想到陆朝昨晚的样子就害怕,而且,她也觉得脏。
“我,想和陆朝离婚。”
她终于说出那句闷在心里一夜的话。
许诺短暂的惊讶过后,想想,这也是必然的。没有人可以在那样的婚姻下过一辈子。
除非那个女人脑子有问题。
“蓝淼,我支持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我。”
蓝淼:“嗯。”
通话结束,许诺深吸一口气,跑腿小哥捧着一束花进来,“许医生,您的花。”
跑腿小哥都认识许诺了,气气的把一大捧鲜花放在许诺面前就走了。
这次是真正的鲜花,大束的粉玫瑰和其它花种的结合,看起来很梦幻。许诺给欧阳寒星打了个电话,“花是你送的啊?”
欧阳寒星声音好听又慵懒:“喜欢吗?”
许诺挺冷淡的,“一般。”
欧阳寒星:“扎心。”
许诺不理会他的话,继续道:“以后别再送了啊,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她和欧阳寒星不会有结果的,因为她再不会相信男人了。
欧阳寒星:……
许诺手机还连着线就对同科室的人们说:“大家喜欢的话,一人一枝分了吧!”
电话那边欧阳寒星:……
许诺一直到一捧花被分完,才对欧阳寒星说:“挂了啊!”
欧阳寒星:……
别提多扎心了。
通话结束,连连刚刚开会提到的是什么内容他都忘了。
“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
陆擎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刚好一辆救护车开进来,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个脸上被烫伤的人快步进了急诊,随着移动床跑过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
女孩儿穿着火锅店的工作装,个子很高,骨架大,方脸,短发,五官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或柔和或艳丽,有些……粗犷,陆擎看着那张脸,心头定了定,是谁有这么一张相似的脸来着?
直到女孩儿的脸与记忆中那个人的脸重合,陆擎一颗心脏莫名的跳了跳。
真的有那种,那个人复活,变成了女孩子的模样。
陆擎不由的视线追过去,就见那女孩儿站在抢救室门口,眼泪正从眼睛里滚落。
陆擎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响着:有没有想过,陈心珠,或许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妹妹!
陆擎耳根又跳了跳,脑海里那个声音还在回响:我的感觉是,他们两个长的并不像,像你和陆雨,陆朝,你们虽然是堂兄妹,五官之间,还隐隐相似呢!可是陈心珠和那个人,一点儿都不像。
接着,耳边又换成另一个声音:也许,他们一个长的像父,一个像母!
陆擎心头激灵灵的,开始不安宁,
就像某种认知,要被打破那种,强烈的不安。
他转头吩咐于助理:“去调查一下急救室门口那个女孩儿!“
于助理转头看过去,那个女孩儿,如果换成男人的衣服,真的可以当做男人来看。
不知这女孩儿怎么就引起陆总的注意了,于助理对着女孩儿拍了张照,手机吩咐下去,让人去查。
陆擎转身往外走,越走,心脏跳得越厉害,越是不能安生。
真的会错吗?
他又想起女孩儿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他回头望去,女孩儿还在低声哭泣,他心思越发沉了几分,他往嘴里搁了根烟,咬住,心事沉沉的往外走去。
许诺是在午休用餐时,听说那件事的,火锅店的大厨因为饭菜问题和人发生口角,人将滚烫的汤底泼到大厨脸上,大厨重度烫伤,而人有些势力,对此拒不认账,更不支付大厨的治疗费用,
而包间里,没有监控。
火锅店在支付了两万块的治疗费用后,也不管了,说这是大厨个人行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许诺看见那个长相粗犷的女子,流着眼泪,打电话,为爱人四处借钱,生活本不易,又遇上这样的事,心头很是怜惜,她去交费处,替那个病人交了五万块的住院费用,没写名字。
晃眼到了傍晚,许诺下班了。
她从门诊大楼出来,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
车窗敞开处,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诺诺,上车。”
许诺皱皱眉,看着车子里的人,见陆擎神色幽黯,面色也不好,她就走了过去。
“你要是不舒服,最好在医院呆着。”
陆擎心脏一阵阵在发颤,那个调查出来的结果,虽然还没得到正式机构的览定,但他心里已经大抵确定了。
“你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他声音发颤。
许诺坐了进去,蹙眉向着他,而在这个地方,是不是能停车的,于助理把车子向前转弯,开出医院。
“诺诺,”
陆擎声音坚涩,“可能,我真的错了,陈心珠,她不是那个人的妹妹。”
许诺心头被激荡了一下,她半晌才开口,“怎么这么说,不是做过鉴定的吗?”
她把一双视线向着男人望过去。
深秋的傍晚,天色已经黯下来,男人垂着目光,看不清眼底神色,但却是经过很沉重打击的模样。
“我今天看到一个长的和那个人很像的女子,便去质问陈心珠了。她起初坚称她的身份没错,后来,”
他停顿了一下,后来,他是用了一些手段的,“她就承认了,她那条象征身份的生肖项链,并不是她的,是她母亲二十年前拐卖的一个小女孩儿的。那小女孩儿被她母亲卖掉后,没多久,买家又反悔,想要男孩儿,于是把女孩儿给退了回去,后来,那女孩儿就成了她妹妹了。”
每天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吃最少最破的饭,没读过书,陈心珠用来鉴定的血样,也是出自那个女孩儿的。
而陈心珠的母亲,就是那个李妈。
这一串的阴谋,骗的他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