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迷茫。
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几波转折,到底发生了什么。
婉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心思:“难不成,是小公子?”
楼上雅间,桌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精神却很好的老爷子。
他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显得不怒自威,浑身上下都透着傲气。
这正是当今皇帝的舅舅,国舅爷陆沉舟!
“门口的进来吧。”他沉声开口。
侍卫大惊失色,这才发现鬼鬼祟祟推门而入的苏云。
“他怎么进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止是没有动静,我的神识也未曾发现!”
侍卫们都是精锐,却发现神识之下,却扫不出那小孩的身影。
他仿佛对所有灵力绝缘,跟死物一样毫不起眼。
如果不是极其精通潜行,就是对灵力的控制登峰造极,不泄露一丝一毫。
也只有国舅爷这种正对着大门,才通过观察发现踪迹。
苏云也不藏,推门而入,嬉笑道:“爷爷好。”
国舅爷皱眉:“你是哪个姑娘的孩子?”
“不像。你是谁家的,这么小来这地方,成何体统!”
旁边下人认出了衣摆上的徽记:“是镇远侯家的孩子。”
“镇远侯?”国舅爷不怒自威,“镇远侯又如何,就算才立了功,对孩子管教不利也有错!”
“回头我定参他一本!”
苏云嘶了一声,两句话就把老爹给献祭了。
他干脆开门见山:“爷爷,为什么那么明显的陷害,你还要信呢?”
国舅爷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身体微微坐直:“小子,你看出什么了?”
苏云道:“那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爷爷来的时候说,目的太明显了。”
国舅爷点头:“嗯,继续。”
苏云道:“闭口符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真的管用,就该朝廷每人都种一枚,什么消息都不会泄漏。”
国舅爷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今年几岁?”
苏云掰着指头:“四岁!”
差一点,马上就到了。
国舅爷点了点头:“不错,你专程跑来我这,是因为涉及到你认识的人?”
“那个男的,还是那两个女的?”
苏云道:“两个姐姐。”
国舅爷毫不犹豫:“传话,姑娘放了。”
“把那个酒鬼带进来。”
没一会,清醒了大半的酒鬼,就被带了过来。
他匍匐在地,不断磕头:“国舅爷,我酒后失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在下吧!”
国舅爷看都没看,只是转头问道:“小子,知道我为何不问吗?”
苏云阅读理解满级,顷刻炼化了问题,回答:“因为消息真假不重要,不让消息流传更重要。”
国舅爷哈哈大笑:“不错,你这孩子,真不错!”
“你说得对,现在皇家什么谣传没有,谁不被背后编十个故事,都对不起这个身份!”
“是真是假不重要,让人知道乱说话会掉脑袋才重要!”
几个姑娘不重要,自己被说闲话也不重要。
平时这些人和自己没瓜葛,杀几个以正君威,再正常不过。
可这孩子实在有趣,不就是几个姑娘,放就放了。
国舅爷这个岁数,早就看淡了一切,仅凭心事!
近侍赶了回来,看到一个八十老者,竟然和一个三岁顽童对答如流,实在惊奇。
而且……国舅爷今天兴致不错,言语中甚至有不少提点考校意味。
就算身为当今皇帝的舅舅,却无法改变膝下无子的事实。
难道……国舅爷看中了这个小孩?
想把他收为义孙?
苏云好奇问:“那……指使的人就这样放过了?”
国舅爷侧头:“查出来了吗?”
近侍立即道:“还没有,他身上没有被操控的迹象。”
那名酒吓得瑟瑟发抖:“大人,我知错了!”
“我……我无意中听到婉鹭姑娘议论,才酒后失言。”
“我知错了,都是那婉鹭,怎么敢在外头非议大人!”
这时,苏云开口:“如梦初醒。”
嗡!
一道清气瞬间迸发,激荡在酒身上。
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国舅爷诧异地望了眼苏云,又把视线转到他手中的玉简。
苏云问:“你听到谁在背后非议?”
酒一愣:“我……”
苏云又道:“记忆犹新。”
嗡!
酒又一个激灵,瞬间所有记忆涌入脑海:“我……只是听到一女子说话,然后有旁人与她打招呼,称呼为‘婉鹭姑娘’,我方知晓!”
苏云抬起头:“爷爷……”
国舅爷轻轻点头:“不错。”
言出法随不难,多数儒生都能做到。
可在这个年纪,却立即不一般了。
哪怕他手中握着书院的法器,没有文气支持,也不可能实现。
况且,如果不是书院宝贝疙瘩,那群儒家老学究怎么舍得,把如此宝贝送出?
“连那群老顽固都看中,这孩子不错。”
他越看苏云越满意,有胆略,有智慧,还有手段。
此子不培育,真是暴殄天物。
国舅爷问:“你可愿当我孙子?”
苏云嘶了一声,叫爷爷是礼貌,可当孙子听着怎么怪怪的。
他看着刚跳出的系统面板,干脆转移话题:“爷爷,情况也问出来了,但他说的是真的么?”
嘶!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那磕得血肉模糊的酒,更是肝胆俱裂。
事已经揭过去了,你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国舅爷沉默了片刻:“我可以当你童言无忌。”
近侍不断摇头:“这位小公子哟,可别再啰嗦了!”
苏云却直言不讳:“是真的?”
国舅爷可以不说,但尊严让他不屑撒谎:“是真的。”
苏云笑道:“那太好了。”
周围人凉气都吸光了。
你这九族批发的啊!
国舅爷目光不悦,心中暗暗打了个低分。
这孩子还是长歪了,得细细调整。
他开口:“事情到此为止……”
苏云道:“哪能到此为止,我来替爷爷治疗。”
国舅爷嗯了一声:“你说什么?”
“治疗?”
他的伤触及根本,什么神医都看过,都无功而返。
多年来压根没有办法治愈,甚至有人说除非重新投胎,才能脱胎换骨。
一个小孩,凭啥敢说给自己治疗?
近侍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老爷,听传言,上次也是他,治好了这里的花魁,当时还引起了些轰动。”
“但因为是镇远侯家的孩子,也没人敢求治病。”
国舅爷眯起眼:“哦?还有此事?”
近侍道:“坊间是这么传的,目前也未有考证。”
国舅爷来了兴趣,这孩子还能治病?
他身子前倾:“你说说,怎么治?”
苏云看了眼四周。
国舅爷笑道:“有意思,你们先出去。”
近侍犹豫。
国舅爷摆摆手:“一个孩子,还能伤我不成?”
近侍这才带着所有人,把那个酒也拖了出去。
国舅爷道:“好了,我看看你要怎么治疗——”
苏云已经把回生羽塞到他手里,然后小骨化作的剑噗哧扎下。
孩童的手快如帝兵,之前又获得了手速buff。
国舅爷还没反应过来,就当场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