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里也清楚,梭温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但他们连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报仇了。
纵然心中有愤怒无法发泄,可还有事情要做,活着的人还要往前走。
程果顺着楼梯下来时,大家听到动静抬头看着她。
看到她消失的头发,心中都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问。
程果一言不发的走下了楼梯。
梭温没死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达班众人此刻真实的难受,也是在变相的保护梭温和达班。
“阿果,过来。”但拓对她招手。
两人离开了前厅,走到后面的亭子坐下。
但拓拿出了烫伤膏,“擦擦吧。”
程果摊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泛红还有些疼,但没有起泡,并不严重。
不过程果还是伸出手,让但拓帮她涂抹。
药膏带着冰凉的触感,摩擦在她的指尖,很舒服。
她缓缓的靠在了但拓的肩膀上,吐槽道:“好累。”
“在我加入达班之前,我明明是想混吃混喝的,没想到还是活成了牛马啊。”
“牛马?”但拓疑惑,随后又反驳道:“你不是牛马,你是救世主。”
“你也被那一套思想政治课给洗脑了?”程果调侃道。
但拓摇头,“我不认为那是洗脑,能给他们一份吃的,让他们好好的活着,你已经比上面那些人做的要好了。”
但拓收好烫伤膏,亲了亲程果的指尖。
“那我是不是应该考一个官员来当当?”程果笑道。
“阿果要是当了官,说不定能给三边坡带来改变。”
程果追问:“你想要我当官吗?”
但拓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了吧,阿果会很累的。”
“那你是想要我改变三边坡?”
但拓收拢着程果的双手,把程果的双手捧在自己的手心中,随后低头抵在额头处,低沉的嗓音缓缓的诉说着。
“我只是希望这里能好起来,这样就能和你更好的生活在这里,不用每天为了活着而担惊受怕,不会让小孩儿吃不饱饭。”
程果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但拓。
听着他说的近乎美好的愿景,无比虔诚。
她发现,但拓这个人很矛盾。
他一边悲观的认为三边坡不会有任何改变,一边期待着有人能来改变。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看着又凶又狠,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内心实在柔软。
见程果半晌没有说话,但拓立刻换了话题。
“不过这些都太遥远了,还是先解决毒贩的事情吧。”
说着,但拓拿起剪刀,“我先帮你把头发修一修吧。”
程果把手伸到但拓的头发上摸了摸,说:“好。”
但拓有些怔愣,程果的抚摸很温柔。
这让他觉得,程果回应他的好像不是理头发的问题。
像是过生日时,许愿之后,妈妈温柔的抚摸,说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感觉。
可他从没有过过生日,只看到阿妈给弟弟过过,不太确定。
“但拓,在想什么?不剪头发吗?”
“啊...剪撒。”
但拓没再细想,开始着手为程果剪头发。
程果想着。
自己现在的头发,肯定和狗啃了没什么区别,怎么修也不会更坏了。
剪刀声咔嚓咔嚓的响起,大概过了半小时,但拓停下了。
程果赶紧走到水边,对着水面看了看。
前面的头发被剪短,遮住了凌厉的眉眼,让她整个人显得没那么出众了。
若是从好不好看来评价,那就是要报警抓但拓的程度。
但若是从隐藏外貌的角度来评价,她这样去见毒贩,肯定是安全了。
“但拓,你是故意剪成这样的?”程果质问道。
“嗯......丑是丑了点,但是安全。”
程果舒心了,“等事情办完了,再给我剪好看点成不?”
“莫问题撒。”
......
一天后。
程果开着一样的车,带着同样的物资,进山了。
根据猜叔给的路线,来到了毒贩聚集地。
下车之后,程果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睛也没有到处看,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实。
“新来的?你也不会说话吗?”
毒贩站在她面前,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在程果的周围,还有更多的毒贩看着她,有些是拿着枪对着她。
普通人见到这副场景,腿都软了。
程果没有说话,只是讨好的笑了笑。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展现自己老实的模样。
而毒贩见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同样满意的笑了。
“你们快把东西搬出来,再把东西搬进去!”
说着,还看了一眼程果,“运送的地点你知道在哪吧?”
程果赶紧点头。
毒贩是想借着这辆货车,把d品运出去。
“不错不错,是个识相的啊!”
说完,毒贩转身准备继续回去打牌。
程果也松了一口气,想趁着毒贩搬运的功夫,开始自己的计划。
却不想,毒贩突然又转过身来。
程果立刻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也不知道毒贩发没发现自己的动作。
随后,毒贩快速靠近,甚至在怀里掏了掏。
程果心跳加速,不知道毒贩想干嘛。
但她也不能跑,强装镇定,就这么直愣愣的等着毒贩靠近。
待毒贩走近,他突然笑了。
“今天高兴,给你点儿好货!让你尝尝!”
说着,他抓起程果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
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程果看着白色粉末,又看着毒贩神经质似的眼神。
大有她不吃,就把她一枪崩了的打算。
毒贩都是喜怒无常,若程果不吃,激怒了他们,她说不定真会死在这儿。
“吃啊,很好吃的。”毒贩还在鼓动着。
程果看着手背上的一点白粉,心中有些庆幸,幸好是自己来了。
若是来的是但拓,她完全不敢想象此刻的但拓该会有多难受。
眼看毒贩的神色开始变的不善,周围的枪口也在渐渐对准她。
程果明白,这东西,非吃不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