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把他气管中的水弄出来,他有窒息的风险。

    自程果出现,然后把但拓从水中捞出来,也不过才一两分钟,两边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细狗和小柴刀也挣脱了绑着他们的人,都来到但拓的身边。

    “拓子哥,现在咋样了?”小柴刀声音都带了一点哭腔。

    他和但拓刚刚在外面时,还聊着给他放假回家,帮他阿爸割胶的事情,现在却看着但拓面色苍白的躺在这里。

    程果检查好但拓的伤势,没有理会小柴刀的询问。

    双手交叠,开始按压但拓的胸口,按压了几下之后,她掰开但拓的唇,俯下身向着他的嘴里吹气。

    之后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动作。

    她在给但拓做人工呼吸急救。

    但拓的唇很冷。

    程果的手也很抖。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这样才能更好的给但拓渡气。

    她需要保持理智,压抑着自己想要杀人的欲望。

    忍耐着,压抑着,心脏跳动着,池水打湿了她的眼眶,让她眼前有些模糊。

    程果快速的给但拓做人工呼吸,两个人全都湿漉漉的,在程果再次亲吻上去的时候,两人的长发交叠在一起。

    这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猜叔诧异一瞬又恢复了正常,他知道程果和但拓走的近,却没想到两人的关系,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加亲密。

    细狗和小柴刀则是真的愣住了,两人不知道啥是人工呼吸,只知道程果按了但拓的胸,然后又强吻他。

    “猜叔,程果这....”细狗呆呆的想问些什么,却被猜叔瞪了一眼,闭嘴了。

    而被程果踹下水的毛攀,看着程果主动吻上但拓,彻底的愣住了,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手指不自觉嵌进肉里。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宣泄情绪,不满、愤恨、酸涩......

    莫名其妙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打转。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绪,只觉得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头发格外刺眼。

    愤怒。

    他的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着程果一下又一下为但拓做着人工呼吸,眼睛越来越红。

    他不明白。

    他听了她的话,早早的签合同,想要早点见到她。

    她却一上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接着又把他踹下水里,然后看着她在亲吻别人。

    甚至他看到程果眼中的焦急心慌,一滴滴水从她头发上滑落,从她发红的眼眶旁边滑落,不知是水还是泪。

    嫉妒。

    终于,但拓开始猛烈咳嗽,咳出了气管中的水,只是却还是没有醒来。

    程果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估摸着是有些脑震荡。

    但水咳出来了,不会引发窒息,现在抓紧送到医院去就行。

    程果头也不抬的对猜叔说道:“猜叔,我先送但拓去医院了。”

    接着,她把但拓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另外一只手扶着但拓的腰,快步向外走去。

    “等等!”

    毛攀回过神,他的小弟听了命令,立刻拦住了程果的去路。

    他从水池中爬了上来,他很愤怒也很慌。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明白,他害了程果真正在意的人。

    如果不做些什么,不要说让程果爱上自己,就连解药也别想要了。

    他嫉妒到发疯,不想让程果就这么走了。

    他要说点什么。

    “毛攀。”程果只是平静的叫了他一声。

    毛攀却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身上开始痛了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程果不再管任何人,她现在只想让但拓好起来!

    撞开了挡着她的人,快速开着车向医院赶去。

    看着但拓进了手术室,她才放松下来。

    医院会把但拓治好的。

    程果独自坐在座椅上,有些放空,却在心里说着,医院会把但拓治好的。

    她在学会安抚自己的情绪。

    猜叔三人也跟着赶到了医院,看到程果独自坐着,没有去打扰她。

    毛攀随后也赶了过来。

    他完全没有了之前在猜叔面前嚣张的气焰,他坐在程果的旁边,虽然还是拽拽的样子,却让小弟买来了毛巾,小心翼翼的递给了程果。

    程果没有气,拿起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就把毛巾扔在地上。

    毛攀什么话也不敢说,眼神示意小弟把毛巾捡起来。

    细狗和小柴刀都是满脸愤怒的看着毛攀,

    “拓子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饶不了你!”

    毛攀想怼回去,但顾忌到程果还在这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程果平静的问道:“毛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毛攀见程果还搭理自己,赶紧解释:“不是你让我早点签合同的吗?我就想着早早签上,用了点手段。”

    “我是让你早点答应艾梭提出来的要求,算了...你滚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程果不想再和毛攀废话,他就是个没脑子又恶毒的疯狗。

    要是再多看他一眼,程果真的会忍不住现在就把他给杀了。

    “那我...想见你怎么办?就剩下两天了!”毛攀顾忌着还有别人在场,没有说解药的事情,

    但是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呵。”程果低低的笑了一声。

    实在不知道毛攀为什么还有脸说解药的事情。

    她猛地伸手捂住毛攀的嘴,手指用力的掐着他的两边的脸颊,眼中带着如有实质的疯狂。

    “我说,滚。”

    程果的手用力,毛攀口鼻都被她的手覆盖,说不出话,只觉得脸颊颧骨处痛的要裂开。

    但这种痛,远不及药物的疼痛,却能让他窒息。

    这一刻,他觉得程果真的会杀了他。

    不顾一切的杀了他。

    他应该恐惧的。

    可是。

    程果此刻疯狂的模样,深深的,无与伦比的吸引着他。

    是单独的为他一个人的情绪宣泄。

    是同为疯子的共鸣,是狂欢,是血液疯狂涌动的快感。

    是濒死时,肾上腺素的分泌。

    他,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