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上车后,姜雪时立马变了脸色。
“僮贵,找几个轻功好的乔装打扮一下,跟紧了。”
僮贵会意,“是!”
后面杨蕊儿刚上马车,便被霍启东扇了两巴掌。
杨蕊儿的脸立马变得红肿,哀叫连连。
她眼里全是不解,捂着脸哭着质问“王爷,您为何打我?”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王爷,您这般对姜雪时,是想抛开我吗?”
霍启东气得仰天长叹,“我怎么会要了你这样的蠢女人!现在是皇上病重,我们在外面玩乐别人会怎么说?”
杨蕊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无心之举害了他。
“可是,我们又走不远,难不成皇上病重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你何时见姜雪时说过这么多话?她肯定察觉到什么了。”
杨蕊儿还一脸天真的想,“姜雪时哪来的证据?她现在被人造谣自顾不暇,我爹过段时间就回了,皇上这时候生了病时日无多了,我们直接谋反,谁能拦得住?”
“他若直接传位于我就没这么多事,若是死后给了别人,我一样有的是法子。”
霍启东到现在还因为娘的举动生气,霍毅行一死自己就有机会了,娘为什么要救他?
他有把握逼宫,却不能名正言顺,天下人不服,因此也会被别人谋反。除非找个由头陷害钱守梧篡位,他借此带兵入宫,直接将病殃殃的皇上挟持了,能确保万无一失。
姜雪时回府没多久,丞相那边就差人送来了一份名单。只要顺着户部尚书往下查,就能知道哪些是瑞王的人。
趁着这回他离京,正好一个个给他们端了。
“僮贵,这个秦明遮你给查一下,他每日都做些什么?”
“据属下所知,他就是负责银两交接,户部需要出银子的地方他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我不是查这个,而是他的为人如何,有什么兴趣爱好,以他为首查下去。”
“属下这就去查!”
没有银子谁都养不起兵,户部是重中之重,而刑部高远则是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一旦有人被查,他好提前通知。
虽然都不是六部之首,却也是各部的左右手,瑞王利用了他们的贪婪,为自己所用。
若能撬开高远的嘴,确实能得到不少信息,为了防止高远也像其他人被灭口,她得让天牢加紧对他的防范,更重要的是找到神明组织,找到他的妹妹。
人一旦没了把柄在别人手上,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做坏事呢?
是日,祝思焱又上姜府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姜姑娘,近来有流言蜚语中伤你实在是抱歉。”祝思焱虽然愧疚,但心中也窃喜别人将自己和她说成一对。
姜雪时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懒得去管。去吴家解释清楚,一来是因为两家关系交好,二来吴庭重已经结婚生子,不想再与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小侯爷知道不是更应该离我远一些吗?”
祝思焱摇摇头,“不是的,我是怕姜姑娘心里不好受,如若要我担责,我也可以……”
姜雪时盯着他的眼睛,“小侯爷,我不是普通人,无所谓这些。一旦有些事情发生,谣言便不攻自破。我每日已经挺忙的了,若是再为此事烦心,我该活不长久。”
没想到她这么豁达,倒是自己过于在意,心想能不能借这次机会达成所愿。”
祝思焱自嘲的笑了笑,“姜姑娘没事就好,还有一事就是家父被安排一事,多谢姜姑娘谏言。”
姜雪时摇摇头,“没什么,我也是实话实说,毕竟除了令尊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祝思焱有些挫败感,都是女子围着他转。此刻反过来,好像再找不到由头与她说话,她好似一切都不在乎的模样,该怎么让她对自己特别一点呢?
“圣上现在如何了?”
“每况愈下,凶多吉少,若再找不出病因,只怕江山又要易主了。”
祝思焱也异常担忧,以前他也不问朝堂之事,因为她的在意,自己也愿意尽一份力量。
“此次来京,其实我还想进宫出个药方,毕竟我以前也病过,似乎与皇上有些相同症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姜雪时听完眼睛一亮,“小侯爷有这份心足矣,把你的方子给太医们看看吧,或许有所帮助。”
他本是想让她一起进宫,现在只得自己一个人去了。
告别姜府后,心情特别沉重,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入了宫他又闻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皇上刚好又烧了起来。
祝思焱盯着满屋子焦头烂额的太医,拿出一张药方。
“刘太医,您看看这方子管不管用,以前我病时,用此调息一个月彻底痊愈。”
刘太医点点头,草药的搭配是每个大夫自己悟出来的,能流传于世拯救病患,对世人来说都是千金不可求的宝藏。
由于紧张皇上的病情,祝思焱也就在宫中住下,期盼皇上有所好转。
侍女抓紧时间煎药,前面解毒的药喝了不见效果,皇上也不愿意再当药罐子,只盼这一剂下去有所缓解。
霍毅行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全身酸痛,头晕晕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清醒还是睡着了。
钱守梧见他这个样子,早朝的话半句也不敢说,时不时来瞧瞧。
周贵妃监督侍女煎药后,立马端起托盘来,“再准备点蜜饯,我亲自喂皇上服下。”
侍女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敢多言。
现在是特殊时期,哪还顾得上邀功。
进了明君殿,钱守梧不停的夸赞,“娘娘也跟着受苦了,这么热的天竟亲自煎药。”
周贵妃盯着皇上憔悴的脸,既心疼又无助。
“不打紧,只要皇上能早日康复就好了。”
说完,侍女们扶起霍毅行滚烫的身躯,周贵妃只得一点点的喂着,安慰他“皇上,有点苦,等会喝完咱吃点蜜饯。臣妾来喂你!”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是怕苦,只是这嘴里除了苦,尝不出别的味道。
他一把接过碗,“你歇着吧,我等下凉了些,我一口就喝完了。与其一点点尝它,倒不如一口喝完。”
周贵妃听话的放在高凳上,坐在床尾处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皇上,今日这药是常平侯家的小侯爷送的,他以前也病过,说不定对您也有效。”
霍毅行已经不抱希望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到你们这么多人对朕如此上心,朕这辈子也值了。”
周贵妃也掉了几滴眼泪下来,不敢哭出声,迅速将它擦掉。
她入了后宫,想要独宠,并非单纯的贪权,而是因为她爱这个男人,她比谁都想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