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科大脑一下子就宕机了。

    他也不知道夫子什么时候走到门前的,偏偏还听了个清清楚楚的。

    这一扭头发现二丫和陈青玲都在看着,搞得秦金科一下子都下不来台了。

    “金科,我是真没有瞧出来,平日里你虽然略显懈怠,竟是看得如此透彻,夫子都不如你啊!”

    “夫子,那个……那个……只是,只是有感而发。”

    “你这孩子可千万不要谦虚,仅是这一句可就相当了不得了。”柳夫子听了颇为激动:“仔细一品,这一句不禁怒江滚滚流,正是道尽了这千古以来的沧桑之变,了不得,着实了不得,万万没有想到你这孩子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跟那单水县来的季东升一样,诗词作赋,信手拈来!”

    “快快,金科,夫子为你磨墨,快些将这词完整的写下来。”

    没等秦金科解释,柳夫子就赶紧拉着秦金科进了教室里面,来到了这讲桌边上之后有夫子就赶紧开始摊开纸张,将毛笔塞到了秦金科手上之后就开始磨墨,那表情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那正在教室里面准备上课的学徒们瞧见这一个情况也是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秦金科拿着笔,颇为僵硬的扭了一下头,二丫和陈青玲就在他旁边。

    正所谓,人固有一死,但不能社死。

    现在说不是自己写的顶多也就是被人笑话一下而已,再说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承认是自己写的,所以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如果说这词是自己做的,那以后要是被人家知晓真相,那秦金科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学堂里面读书?

    秦金科迟疑片刻之后就将笔给放在了桌上,赶忙对着夫子就道:“夫子,您误会了,这词不是我做的,是我听来的!”

    那正在磨墨的柳夫子不由得一愣:“不是你做的?”

    秦金科赶忙解释道:“是我陈叔做的词,就是在旁边玩的时候听到的,顺口就说出来了而已,而且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这是我自己做的,夫子,你可不能冤枉我!”

    柳夫子不由得哑然失笑:“我就说你这孩子才多大年纪怎会有这般阅历的!原来是你叔叔作的词啊!”

    偏偏这时候陈青玲失声道:“啥?我哥做的?”

    “啊……”秦金科挠着头,满脸羞红的说道:“是陈叔做的,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陈青玲赶忙摆手,一脸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绝对不是他做的词!他哪有这本事?”

    陈青玲根本不相信这是陈泽写出来的词。

    因为每次写条约都是陈青玲自己动笔,然后每次陈泽写自己的名字写的那叫丑的一批,连字都写不好看的人怎么可能会作词呢?

    “我骗你作甚,这真的是陈叔做的词,我父亲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算是有文采的,对陈叔那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爹说了陈叔可是当世奇才,一张口就是千古绝句!”

    一旁的柳夫子就赶忙问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的?”

    “有啊!”秦金科下意识地道了一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就是我陈叔做的,我爹特地写下来放书房的!”

    柳夫子一下子就沉默了,仔细一品,忍不住感慨万千:“妙,妙啊!金科,你那叔叔姓甚名谁?”

    秦金科下意识地道了一声:“我叔姓陈,名于晏,字彦祖。”

    “现在可在家中?我准备去拜访一番……不不不,是我孟浪了,想来你那叔叔必然是位玉洁冰清的隐士雅士,我不应该去打扰的。”

    毕竟能够做出这般诗句却不显山不露水的,足以证明名利于对方而言必然是如过眼云烟,也不需要他人追捧,这种情况下不打扰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本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情,而且为了不影响到秦金科口中所谓的陈叔,柳夫子可是特地跟学童们强调了一遍,今日所见所闻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说与外人,免得打扰到人家的休息。

    学生们连忙应是,继续该上课的上课,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

    可以是承认得早,好多学童还不了解什么情况,所以秦金科并没有感受到有人笑话他,就连他最担心的陈青玲也没有心思嘲笑他了,因为陈青玲一直在那托着下巴嘀咕不可能,不可能之类的话语。

    秦金科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数日之后,青州的读书人圈子就有点小炸了。

    当日那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立马就成了圈子里面的热点,书坊,酒楼,栈,青楼,只要有读书人的地方,大家都在聊相关的话题,说这句话是青州陈彦祖所做,不少读书人更是奉为经典,特地裱了这句话放自己的书斋里面。

    然后大家都在好奇这陈彦祖到底何许人也,能做出这般绝句的绝对是位大才,而青州诗集的编者听闻此事之后,更是四处打探要寻找此人为青州下一本诗集做序,如果能留下诗作那自然是最好的。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陈泽耳朵里,最离谱的是这个消息还是傅嫣然派下人过来传信的。

    陈泽一时间都纳了闷了,第一时间就怀疑起了旁边的李元康。

    因为这一句只有四个人知晓,秦博阳和傅嫣然肯定没那么大嘴巴,所以唯一能怀疑的就只剩下李元康了。

    “少爷,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在外面瞎传啊!再说我天天都跟着您呢!我要是传出去你肯定知晓的呀!”

    “这倒也是。”陈泽一脸纳闷:“谁给我传出去的呀?”

    “少爷,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我都说了这些词不是我做的,我没那水平。”

    “少爷,我知道您是谦虚!”

    陈泽嘴角一抽,算了,懒得解释。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知道我这个化名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陈泽皱了皱眉头:“而且都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