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滇都城。
琴相濡从冷宫里走出来。
身边跟随的小太监急忙递上一个温热的帕子。
琴相濡用帕子擦了擦手，随意丢在地上。
小太监连忙跪下去将帕子捡起来，小心翼翼揣在袖袋中。
那帕子上，染满了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小太监不敢询问半个字，甚至不敢抬眼看向琴相濡。
他们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手段有多狠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刚来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明亲王的孙子秦晏，站在院子里。
“你是来给父皇请安的么？”琴相濡不冷不热的询问。
秦晏转头看向琴相濡，急忙上前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祖父他……”
“不必说了，让明亲王迁居芙蓉城，是父皇的决定，孤也无可奈何。芙蓉城风景秀美，闹中取静，最适合老人家颐养天年。开春之后，就动身吧！”琴相濡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秦晏微微皱眉道：“可是祖父已经年迈，从都城到芙蓉城，千里之遥，卑职只怕他身体吃不消啊。”
琴相濡看向秦晏，心中叹口气，暗道一句：“留下来，才会吃不消。明亲王于我也算有恩，我不想见他气死在都城啊。唉！”
琴相濡开口道：“父皇会赏赐最舒适的车马，一路上不必急于赶路，可以欣赏沿途风光，若是累了，就走走停停。你也可以一道去护送他老人家。总之这圣旨……不能违逆啊！”
秦晏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一定要赶走明亲王。
可他此刻不敢问，因为最近朝中莫名失踪了许多官员。
有些就算是回来了，也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不是聋了就是瞎了。
观这些人的共同之处，似乎都是曾经……违逆了圣旨。
秦晏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这种不安，让他觉得，送明亲王一家离开，也未尝不是好事。
秦晏点头道：“卑职明白了。太子殿下，北胤人大举渗透到我南滇境内，他们化整为零，看起来不像要打仗的意思，好像在找什么人。”
琴相濡知道北胤人在找什么人，上官曦已经命人传话给他了。
可他不在乎。
无论是北胤人，还是南滇人，他都不在乎。
不，准确的说，他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
“随他们去吧。父皇若是另有旨意，孤再与你们传达！孤累了，你退下吧！”琴相濡抬步要离开。
秦晏看着琴相濡的背影，心中愈发觉得奇怪。
以前的琴相濡虽然孤立无援，但是意气风发，看起来就是一个值得追随的明主。
可自打黎国太子离开之后，琴相濡就变得冷漠至极。
整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活力，每日只想一个传递皇帝旨意的工具人。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垂垂老矣那种，淡淡的死感。
是的，此时此刻的他，给人一种没有希望的疲惫感！
眼看琴相濡就要走入书房了，秦晏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