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雁未迟托腮看戏,见到这一幕,她挑眉道:“原来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断了琴相濡的念想。”
花榆也开口道:“我看他在南滇混的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在黎国当个人人尊敬的军医呢。”
雁未迟叹口气:“做人如何能独善其身,他的娘亲在这里,他怎么都要回来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雁未迟的话,那长公主拿着册封肃亲王的圣旨,看向琴相濡,继续道:“接了圣旨,你娘就能走出十四楼了,不然……她今晚照旧得挂牌子接!”
挂牌接?!
此话一出,本来还算从容的琴相濡,瞬间呼吸变得起伏不定。
而旁观的文武百官更是一个个露出些许猥琐的笑容。
十四楼是官妓楼,平头百姓是进不去的。
那是专门给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
换言之,这文武百官里,少不了光顾过琴相濡娘亲的人。
而另外一边,夹道两旁的百姓,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好奇的听着关于琴相濡的一切。
甚至忍不住开始低声讨论。
百姓甲:“哎呦,这三皇子刚冒出来的时候,就有人说他出身低微,没想到这么低微啊!”
百姓乙:“你不知道吗?这三皇子的外祖,就是当年的梅御史!”
百姓丙惊讶:“啊?就是胆敢侮辱当今陛下,被发配西北荒漠之地的梅雪松一家?”
百姓乙点头:“是啊,梅大人……我是说梅雪松,他那个闺女,梅家大小姐梅若兰,就进了十四楼,她就是这位三殿下的母亲。”
“天啊!”百姓甲惊呼:“那他是妓生子啊,这可是陛下的污点啊,陛下怎么会承认他的身份呢?”
“嘘——小点声!”百姓乙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开口提醒同伴。
……
周围的每一个笑声,都像利刃一样,钻入琴相濡的耳朵。
周围的每一句讨论,都像银针一样,刺穿了琴相濡的心脏。
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面前,拿着圣旨,咄咄逼人的长公主,开口说道:“皇姐慎言。父皇曾许诺与我,只要我此番挂帅出征,得以凯旋,就会赦免我外祖一家的不敬之罪。如今我已经兑现诺言,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长公主嗤笑一声道:“你刚刚进城没听见么,他们恭贺凯旋的,是大殿下和二殿下,可有一人提及你琴相濡啊?”
琴相濡蹙眉道:“真相如何,南滇数十万将士,可以作证。”
“是吗?本宫倒要看看,何人敢为你作证?!”长公主看向琴相濡身后那些将士们,眼神落在霍云松身上:“霍大将军,你来作证么?”
霍云松低下头,不敢吭声。
他爹就站在文武百官中间,他可不敢为了琴相濡,得罪长公主,让他们霍家以后再都城,无处容身。
长公主又看向霍云柏,继续质问:“霍二将军,你要做证吗?”
霍云柏转头看了看自己大哥,随后有样学样,也低下头装死。
长公主勾唇冷笑,看向琴相濡,继续道:“琴相濡,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接了圣旨,你就是我南滇的肃亲王,本宫受你一句皇姐。不接圣旨,本宫保证你今日进不了光明殿!”
琴相濡不卑不亢的反驳:“皇姐明鉴,不是我不接圣旨,是这一道圣旨,大皇兄和二皇兄,已经接下了。没有一道圣旨,宣告两次的规矩。如今我既然已经回都城,自当去面见父皇。当面听封。”
长公主冷眼看向大皇子和二皇子,显然觉得二人的行为十分愚蠢,怎么能代替琴相濡接圣旨呢?
二人自知理亏,纷纷低头。
长公主再次看向琴相濡,咬牙道:“看来本宫的话,你是不愿意听了?不知道她的话,你愿不愿意听呢?来人,把琴奴带上来!”
琴奴?是谁?
雁未迟伸长脖子看向人群里,便见到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中年女子走出人群。
看那女子和琴相濡之间的眼神交换,雁未迟可以确定。
此人便是琴相濡的生母,也就是百姓口中的那一位,梅家大小姐,梅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