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起身喝了口水，点头应道：“嗯，他就站在妈妈你身边，看着我笑。”
站在她身边？
秦慕雪忽然想起南南在重症监护室那天，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是楚霆霄，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楚霆霄的照片，问南南：“这就是你看见的爸爸吗？”
照片上的男人身材颀长匀称，尤其是那张脸，犹如被刀斧刻画过一般，清隽又邪魅。
南南看着照片点点头，“是。”
秦慕雪笑着抬手刮蹭了下南南的小鼻子，“宝贝儿，这可不是你爸爸，这是妈妈/的老板，可不敢瞎说。”
随手将手机放在旁边，秦慕雪心中暗想：得亏身边没有其他人在，不然她还不得被误会了？
“他是我爸爸！”南南甚少这样执着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秦慕雪只当是南南想爸爸了，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南南，你爸爸他……”
秦慕雪略一停顿，到底还是没将她重遇窦倪皖的事情，告诉给这个才只有五岁的孩子。
毕竟从最初，秦慕雪就一直没告诉过这两个孩子父亲存在于什么地方。
那会就连秦慕雪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谁，又怎么会跟两个孩子胡扯出一个父亲。
只是会在两个孩子提起父亲时，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开。
秦慕雪揉了揉南南的头发，一语双关道：“你爸爸会在另一个没有我们的地方，生活得很好的。”
南南抿了抿唇，没有再坚持。
她知道，不管自己此时说什么秦慕雪都不会承认的。
那就只能等到将来妈妈原谅爸爸，他们一家人才能一起生活了。
其实，从去年开始，南南跟川川就知道他们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虽然在国外的那次偶遇是场意外，但那张跟川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去证明。
只不过姐弟俩口风严，没把这件事告诉秦慕雪而已。
见南南不说话，秦慕雪帮她掖了掖被子，“睡吧，妈妈就在这里陪着你。”
南南闭上眼睛，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盯着秦慕雪看。
“怎么了？”秦慕雪担心的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南南轻轻地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妈妈，那他可以成为我爸爸吗？”
秦慕雪：“……”
南南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秦慕雪也问懵了。
什么？！
让楚霆霄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
是南南疯了？还是她秦慕雪疯了？！又或者是楚霆霄疯了？！
那可是楚霆霄啊！他怎么可能会愿意给别人的孩子当后爸？！
一想到要成天都对着楚霆霄那不苟言笑的一张冰块脸，秦慕雪就觉得这日子活得也没什么盼头了。
摇头将这种荒诞的可能性甩出脑袋，秦慕雪斩钉截铁地拒绝。
“不可以！”
“妈妈……”
南南还想说什么，但被秦慕雪制止了。
秦慕雪用食指抵在南南没什么血色的唇上，“你该睡觉了，不许再说话了。”
见秦慕雪是真的不愿意提起，南南只得先作罢，乖乖的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跟楚霆霄面谈一次，不然就她妈妈这样的情商，他们姐弟俩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爸爸了。
南南在睡着之前，偷偷的在心里盘算着小小的计划。
大概是因为有秦慕雪在身边比较有安全感，本就身体不舒服的南南，很快就又睡着了。
听着南南那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秦慕雪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她知道，不管是南南还是川川，虽然都极少提起父亲，但他们毕竟还只是孩子，还是会希望身边有个爸爸可以保护他们的。
但秦慕雪却为了自己的私心，迟迟不愿意提起关于窦倪皖的事。
这不仅仅是因为不想让窦倪皖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怕他跟自己抢孩子。
更是因为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是她荒唐，且罪孽深重的枷锁。
秦慕雪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她为了报复欧阳锦天，而听从向晚的安排，被她设计着去找了个素不相识的牛/郎，毁了自己，也是毁了秦家的名声。
那爷爷，是不是就不会去世？
秦慕雪深知自己的不孝，与此同时也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幸福。
可说到底，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不该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被剥夺了跟父亲相处的权力。
秦慕雪轻咬下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怕再度惊醒南南。
到底要不要让窦倪皖知道南南跟川川的存在，这是一道极其艰难的选择题。
……
翌日一早。
秦慕雪到海深集团时，迎面遇见同样刚到的朱吾。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此时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跟国宝熊猫似的。
“朱助理，早上好。”秦慕雪主动打招呼。
虽然顶着黑眼圈，但朱吾整个人的精气神还是有的，也冲秦慕雪笑了笑。
“秦助理早。”
朱吾顺手递过去了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公司跟镜尚传媒的合作合同，老板那边都已经确定了，一会他们方总会来签合同，麻烦秦助理你去对接一下可以吗？”
秦慕雪想都没想就答应，“没问题。”
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朱吾忍不住问了句：“秦助理，你难道就不怕我给你设计了什么陷阱，让你让里跳，然后陷害你吗？”
“你会吗？”秦慕雪眨巴着眼睛反问。
朱吾被这句反问问得哑口无言。
秦慕雪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相信你，而且朱助理你也不是那种人不是吗？”
“我跟你都是楚总的助理，而且以我的资历来说，根本撼动不了朱助理你在楚总心中的地位，对付我这样的一个小角色，那只会降低你的身段。”
两人一同进入电梯，朱吾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秦慕雪那张绝美的容颜，突然笑了。
朱吾：“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秦慕雪疑惑的看向朱吾。
明白一向对女人都没什么兴趣的楚霆霄，为什么会一眼就喜欢上秦慕雪了。
但这层窗户纸，得让他老板自己去点破。
朱吾故弄玄虚，“这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