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听刘露说过了年就能去省城跟甜宝妹妹团聚,屁崩每天都盯着撕日历本,泥巴都不怎么玩了。
“娘,咱真去省城吗,你不会骗我吧?”话也多了。
刘露没好气的道,“假的!”
屁崩张着嘴石化了。
娘居然骗人!
周桥看不下去,“没骗你。”
屁崩又活过来了,蹦蹦跳跳的跑出去问刘露为啥要骗他。
周桥:“……”
他话还没说完呢,确实年后会去,但具体什么时候才能去说不好。
二月份过年,大年初一是年后,腊月也是年后。
原本周桥的计划是赶在年前,但后来发现事情太多再赶也赶不过来,只能年后。
还抽空给刘冬生写了封信,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一趟。
刘冬生收到信时正好下了今年的头一场雪,窗外雪花飘飘,甜宝躺在窗台墙根底下看纷纷扬扬的雪花。
雪花片挺大,还特别白,但这么看却成了一个个降落的小黑点
摆摊就这点不好,雨雪太大就出不了摊,就算出了也没什么人买。
刘冬生在门口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残余的进了屋后被暖气一熏也化了。
甜宝一骨碌爬起来。
“妈妈!”
“不是妈妈,我是你爹!”
甜宝:“……”
又躺了回去,两眼无神的看着天空,扮演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咋了,你爹就不欢迎了?”
拿下帽子、解开围巾,又开始脱大衣。
甜宝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你有什么好看的,天天一睁眼就能看见,妈妈就不一样了。”
刘冬生:“……”
还嫌弃上他了。
刘冬生爬上炕,把冰凉的手直接往她脖子那放,冻的甜宝吱呀乱叫。
“让你还嫌弃你爹?你爹风里来雨里去摆摊赚钱,给你买好吃好喝容易吗?”
“爸爸我错了爸爸,我还是特别爱你的啊爸爸!”
见她求饶,刘冬生也怕冻着她感冒,就把手缩了回来,甜宝趁他转过身去,拉长舌头做鬼脸。
刘冬生坐在床边脱鞋,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扑面而来。
甜宝嫌弃的用手捂住鼻子和嘴。
“等妈妈回来我要告诉妈妈,爸爸又好几天都没洗脚!要熏死人了!”
“屁,我天天都洗,不止自己洗还伺候你洗!”
是他穿的棉鞋太暖和了,走路多了容易出汗,就闷的臭。
刘冬生皱眉,他也挺嫌弃自个儿的,直接在洗脚盆里倒了点热水烫起脚来。
舒服!
接着拿出从邮局取的信,打开。
看完信后。
“甜宝啊,你不是嫌弃你爹吗?你爹我过两天要回村里,正好离我远点,你就去你奶奶家住吧。”
啥玩意,回村?
“爸爸你要回村啊,是红河村吗,我也想回!”
“外头多冷,你回去干啥,冻生病了你妈、你奶奶爷爷、大伯大伯娘……一堆人都要怪我!”
刚入冬的时候,甜宝说不冷,刘冬生就没有立刻给她穿棉衣,结果给感冒了。
没有发烧,就是鼻塞、流鼻涕。
就这,刘冬生就被一通批评,成了全家的罪人。
不仅检讨自己,还要伺候鼻子不通气难受的甜宝,变着花样让她吃药、给她做好吃的。
可累死爹了。
“爸爸、爸爸!带我去嘛!”
甜宝抱着他胳膊撒娇,动作、神态,跟刘冬生撒娇一模一样,不愧是他的种!
但刘冬生还是抵抗住了“萌宝攻击”。
“不行,喊我祖宗都没用。”
甜宝迟疑片刻,“老祖宗!”
加个老字,比祖宗还高级。
刘冬生:“……”
忽然觉得孩子傻点、好骗点也挺好的。
择日不如撞日,刘冬生决定今天下午就走,泡完脚,换了双袜子,就给甜宝穿的严严实实,准备把她“打包带走”。
甜宝嗯嗯的撒了一路的娇,都没能改变刘冬生的主意。
“娘,周桥给我来信让我有空回村一趟,我下午就走,甜宝跟你们住几天吧!”
“回村?小周能有啥事?这还下着雪呢!”
“就是下雪我才不用出摊、有空回去啊,估计不是啥大事,要不就不会叫我了。”
苗翠香:“……”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是说的挺对。
“下着雪火车能开?”
“我坐汽车回去!”
从省城回去也有汽车,就是不如火车舒坦。
火车直接就坐到县里了,汽车还要倒车、倒车、再倒车……
“奶奶,我也想跟爸爸回去,我想屁崩了!”
苗翠香:“啥玩意?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你想放屁啊,放吧,奶奶不嫌你臭!”
甜宝气的小脸都鼓起来,“我说我想弟弟!”
苗翠香:“你想让你爹娘再生个弟弟啊!可是你爹娘不想再生了,回头奶奶跟他们商量!”
甜宝哇的一声,气的跑去屋里。
“奶奶你也欺负我!”
“行了,还不赶紧走?等着甜宝又去追你啊!”苗翠香脸色一变就赶人。
刘冬生竖起大拇指:“娘,还是你高!”
那是,他们四个皮猴不是白带大的!
刘冬生没有回家,而是去学校告诉徐晓云一声,又告诉魏老爷子一声。
“你走了,摊儿咋办?”
刘冬生奇怪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不愿意帮我摆摊吗?咋又比我还积极?”
魏老爷子被问的心虚,脸一板,“谁说我积极了,我的徒弟摆摊卖饭,说出去都丢人!这不是督促你多赚钱,早点开店吗?还说开了店有我一份,都是糊弄我老头子了?”
“我糊弄您干嘛!我刘冬生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再说这不是下雪嘛,下完雪还有化雪,都没处买菜去,没有四五天摆不了摊,我尽快回来不就完了,还能扔下老婆孩子不管呀。”
“那可说不定,除非你吐个唾沫,我看看能不能吐出钉子来!”
刘冬生:“……”
“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了!”正常人谁的唾沫能变钉子!
偏偏魏老爷子就回答了,“耍杂耍的!”
刘冬生:“……”
得,说不过他!
回家收拾了套衣服,怕鞋子湿了,再带双干净的棉鞋,折腾了整个下午,傍晚五点多,天都黑了刘冬生才到了红河村。
他使劲吸了口冷冽中带着饭菜香味,饭菜香味中又带着炊烟的空气,刘冬生咳咳咳呛的咳嗽了好半天。
“哎呀,这谁家烧湿木头了!”冒这些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