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产室外,与陈学斌等人狭路相逢、针锋相对。
“你们怎么在这?”
“你们怎么在这?”
双方:“……”
“你媳妇也生了?”
“你媳妇也生了?”
尴尬,是今天的产室。
真是缘分啊!
啊呸,缘分个屁!
刘冬生才不认为自己跟陈学斌能有什么缘分,就算有,也是孽缘。
他跟徐晓云的闺女可是才没有那么不靠谱的爸妈,更不会有跟陈学斌的孩子一样的命!
见到他们,陈学斌也总算顾忌起了自己的形象,从地上爬起来,跟陈父陈母站到一起。
可惜,即便他再怎么拽,也拽不平先被汗水浸湿、又被蹭的满身褶皱和灰尘的衣服,跟刘冬生站在一块,一个是丑小鸭,一个是白天鹅。
毕竟一个脏的是后背,一个脏的是手心。
刘冬生骄傲的扬起下巴,没错,他就是那只白天鹅!
两方对峙,起初谁都没说话,目光炯炯的瞪着对方。
平静的空气似有层层微波荡起,扰乱了这一方空间,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吹眯了他们的眼,只要谁先动,谁就输了!
当然,这些全在想象中。
直到刘秋收问,“娘,咱要瞪到啥时候,啥时候能眨眼啊,我眼睛都酸的流眼泪了!”
往刘秋收那一看,只见他两行眼泪从眼角留下,眼睛里还有几根红血丝,直愣愣的瞪着眼,眨不敢眨、闭不敢闭。
这个二百五!
“你眨啊,谁不让你眨了!”眨眼睛还有人管着。
“但是娘,咱不是在跟他们比谁先眨眼吗,我不眨,不能输给他们!”
啪啪,两只脚一先一后在地上跺一下,扎稳马步,他继续瞪!
“小四媳妇你放心生,有我刘秋收在外面,咱啥都不带怕的!”
不就是陈学斌一家子嘛,手下败将罢了!
刘冬生:“……”
大哥,你抢我词儿了!
苗翠香没眼看,她怎么会生出这样二百五的儿子。
啪一巴掌,直接把刘秋收不怎么稳当的马步给打散了,身子也歪斜了。
“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用得着瞪眼珠子吗,敢跟咱们叫板,你爹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都收拾了!”
听见媳妇的夸奖,刘老高挺了挺胸脯,还是媳妇了解他的能力,接着抬起胳膊,曲臂攥拳,肌肉拱了起来。
瞅瞅,这就是咱的实力!
人家这么大的年纪的都有肌肉!
陈学斌看看他爹跟他自己的小细胳膊,拉着爹娘后退两步。
他不是认怂,而是徐晓燕正在生孩子,这才是最要紧的。
几声婴儿的啼哭,过了片刻,护士抱了个小孩出来。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抬头,外面怎么多了那么多人?
听说是个女孩,陈学斌几人就停下上前的脚步。
徐晓燕怀的肯定是男孩,徐晓云才是女孩!
“我闺女生了?啊呸!”差辈儿了。
“我媳妇出生了?啊呸!”还是不对!
苗翠香没眼看,又傻了一个,还是她将孩子接了过来。
看到孩子的模样,刘家人都沉默了,喜庆的气氛荡然无存。
陈母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不就是偷点鸡粪吗,他们家那么多,给她点怎么了?
都是刘家太小气,害的她成了过街老鼠,学斌也被村里人骂。
“你们先前不就知道徐晓云怀的是个女孩了吗?还在村里逢人就说,就想要个孙女,咋的,真生了孙女又不想要了?”
苗翠香啊苗翠香,你个老货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等回了村就揭发你!
“哇,这孩子也太丑了!而且一点都不像小四跟小四媳妇!这是生了个猴子吧!”刘秋收大嗓门吆喝,“小四啊,大哥觉得,还是小猪仔更好看点,这要是生的像个小猪仔,你不要我要!”
啊呸!
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要,就是、就是,这孩子咋看咋别扭,张开嘴哇哇大哭,也勾不起他半点心疼。
“去你的,人家就是汗毛长得多了点、黑了点,咋能说像猴子!女大十大变、越变越好看,看小四跟小四媳妇的模样这孩子将来就不可能难看!”
苗翠香回过神来安慰刘冬生,她实在也说不出这孩子现在就很好看的违心话来,也是在安慰自己。
“护士,孩子没给我家儿媳妇看吧?”
“还没呢,她太虚弱,生的又有点艰难,晕过去了。”
这就好这就要,苗翠香害怕吓着小四媳妇。
刘家人不知道咋跟徐晓云解释她生了个猴子……啊呸,孩子,可把陈母乐坏了。
听这意思,徐晓云的孩子丑的像猴子?
活该!幸亏他儿子没娶徐晓云,就算会赚钱有福气又咋样,还不是生不出儿子,还是个丑姑娘!
“你家小四媳妇这么快就生了!让我们也看看孩子长啥样,沾沾喜气!”
可惜刘家人自己把孩子围起来,像是竖起了院墙,别说陈家明显不怀好意,就连陈梅抱着刘豹围着转了好几个圈,到现在都没看见孩子的模样。
陈母根本不是来真心祝福的,而是来看笑话的,硬是被她挤了进去。
“啊?哈哈哈哈,这就是徐晓云的儿子啊,这哪是猴子,根本就是个长毛怪!
你家作孽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让徐晓云生出这么丑的孩子!”
陈母很想手舞足蹈,今天绝对是她最高兴的一天。
就算苗翠香、刘老高等好几个人凶狠的瞪着她,就要打人似的,也阻止不了陈母的嘲笑,先笑话够了再说。
“让我也看看!”
陈梅逮住机会,踮起脚正好能在陈母肩头往里瞅,这一瞅就瞅出一关键信息。
“娘,你不是用一块特别好的粉布给小四媳妇的孩子做的襁褓吗,这咋是块破布?”
苗翠香:“还真是,这不是我家孩子!”
她就说小四媳妇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丑的孩子,哪儿哪儿长得都不像!
“娘,这好像是咱家的襁褓。”陈学斌嘴巴干涩,艰难道。
陈母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珠子瞪大,仔细看包裹着毛孩子的襁褓。
它咋这么眼熟,还真像是他陈家的!
陈母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