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黑白,或许是徐家的传统。
看见徐旺祖,金宝银宝就有了靠山,立马躲在他身后变得理直气壮。
刘文也看见了刘冬生和徐晓云,瞬间有了主心骨,有小叔在,看他们咋颠倒黑白!
“小叔,那是小虎哥哥的罐子,是我们抓的知了猴!”
小叔?
金宝银宝这才看见另外两个人原来是他们,不禁吓得又往徐旺祖身后缩了缩,被按在河里脱下裤子打屁股的阴影笼上心头。
刘冬生可是不讲理的祖宗,挨了打还要道歉和说谢谢,除了他也没谁了。
但没等刘冬生出手,两人的后脖领子就被徐旺祖抓住,给拎了出来。
金宝银宝惊恐的看着他。
爹,这是咋回事啊爹,你不会要卖子求荣吧!
把罐子拿回来,递给刘文,在刘秋收的示意下,刘文接过。
徐旺祖扬起手就是啪啪啪几巴掌。
金宝和银宝都被打懵了。
“这玻璃罐子根本不是咱家的,让你们抢人家东西、让你们不学好、让你们说瞎话!”
刘秋收等人也陆陆续续找了过来,只是都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这、这是咋回事?小四媳妇,你们徐家还有这么明白事理的人吗,不容易啊!”
徐旺祖:“……”
这话说的,好像徐家全都是地痞无赖一样。
事实上,徐晓云觉得大哥这话说的对,都说刘家全是大魔头,在她看来这个称号给徐家才对。
有的人啊,看着不是个人,办的都是人事;有的人看着长得像人,根本不办人事。
徐旺祖打孩子的手顿了下,金宝银宝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爹你干嘛打我们啊爹!”
就算说谎了,也不该说打就打,以前不都是护着的吗。
难道爹也跟奶奶一样,不喜欢他们了吗?
啪啪,又是重重的两下。
刚刚刘冬生的话让徐旺祖茅塞顿开,自己落得个跟种猪似的生活待遇,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这俩兔崽子吗?
“不打你们打谁?三岁看老,看看你们都长成了啥样,都是被你们奶奶惯的!”
金宝银宝能给惯成这样,发现惯坏了就想让他接着生,生出来继续惯吗?
惯坏了继续生……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就真成种猪了!
金宝急赤白脸的道,“爹你就没惯吗?要不是你跟娘总说我们是徐家的根,徐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我们会变成这样吗?”
“对,我也有错,你们娘也有错。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不打算惯着你们了!”
啪啪,又是两巴掌,该打!
瞅瞅咋跟爹说话的!
“回去就把书包、作业本和铅笔都找出来,明天你们谁都不许下地、也不许出去玩,就给我在家看书写作业,开了学继续给我上学去!谁再考不及格,差多少分就挨多少下揍!”
就不信打不及格!
什么?
金宝银宝震惊在原地,不是说好了不上学吗?
种地虽然累,但他们还是更喜欢种地,上学可太难受了。
“爹,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要种地!”
银宝附和,“对,种地,不要上学!”
“甭废话,我是你们爹,我说干啥就干啥!”不听话,打!
只要把这俩兔崽子管好,性子扭过来,他就能脱离苦海了!
徐旺祖以前对这俩孩子打舍得不打、骂也舍不得骂,就是俩宝贝疙瘩。
这会儿打完了也凶完了,那叫一个身心舒畅,原来打孩子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
刚哭完的徐旺祖露出灿烂的微笑。
金宝银宝只觉得后背发冷,有些不好的预感。
徐旺祖看看徐晓云,想为以前的事情道歉,张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
打孩子容易、跟晚辈道歉难。
而且徐晓云肯定不会原谅他们的。
最后拎着仿佛末日来临的金宝银宝走了。
刘秋收:“他们走了,虽然到处黑咕隆咚,但他的身上仿佛发着光,那是迷途归反、知错就改的光!”
众人:“……”
发光是不可能的,以为他是荧光鱼啊,大脑门子反光倒是有可能。
刘秋收这点文艺青年的气息,是遗传的刘老高吧。
可惜就是学上的不好。
刘冬生嗤笑,“啥迷途知返,他就是自作自受。”
知道日子过的不好了才想起来后悔,自个儿日子过得不好了才想起改,晚了。
他帮忙出主意只是不想徐旺祖缠着徐晓云,顺带让徐家添点鸡飞狗跳的热闹,自个儿折腾自个儿去,少折腾别人。
刘冬生的目光转向几个人拿着的罐子上,“行啊,抓了那么多知了猴,媳妇儿你想吃油炸知了猴吗?”
徐晓云摇头,她不爱吃这玩意。
“行吧,你不吃我吃,要不是我,说不定那罐子知了猴就没了,见面分一半!”
回去,刘冬生就起锅烧油,把知了猴给炸了,总共炸出两盘子,自己一盘,剩下的人一盘。
刘秋收几人这才知道,他说的见面分一半真的是一半。
“不对呀,你就一个人,我这四个人,我们四个人才分几口?再给大哥几个!”
“啥四个人,刘文又不吃,才三个而已!大哥你怎么能抢小弟的东西呢?”端着盘子就跑屋里去了。
所以他们辛辛苦苦捡了老半天,是为的啥呢?
最应该改邪归正的是刘冬生才对!
徐旺祖把金宝银宝拎回家,徐老太看见了,但啥都没说,只幽幽的道,活像老巫婆。
“天儿不早了,赶紧跟你媳妇上炕睡觉吧!”
徐旺祖腿一软。
上炕,他已经对炕这个字儿过敏了,还是睡地上一段时间吧!
“娘,我跟你商量个事,与其让我俩再生两个孙子,但谁知道啥时候才能生出来,就算生了,那么小,要养大到孝顺你,怎么样也要二十年,二十年后,您都多大岁数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还真是,徐老太能有几个二十年可活?
徐旺祖见有门儿,他娘说到底还是个自私的,继续道。
“不如这样,咱们好好管管金宝银宝,把他们性子给扭过来!娘你在家没事就看着他俩看书写作业,不写就打,不比再生两个容易?”
不止徐旺祖累、李娟也累,只是作为媳妇儿她不敢说。
听见徐旺祖的话,立马表示支持。
“娘,旺祖说的对!”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金宝银宝,两个人吓得就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站在那。
怎、怎么了?
爹、娘、奶,你们别吓我们,我们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