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没有能看精神病的大夫,陈父陈母觉得陈学斌肯定是脑子出了问题,就带他去看脑袋。
大夫五十来岁,鬓角的发根有点发白,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你们怀疑你们儿子脑子有病,到底为什么这么怀疑呢?”
陈学斌低着脑袋装死,一点都不想说话,完全放弃治疗。
陈母道,“他听我们村里另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的话,做泥人,还对着泥人点香和跪拜,我儿子以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
大夫怀疑的瞅了瞅陈学斌,脸色苍白、又有些灰白,没什么精气神,眼神呆滞,虽然他不是看精神病的,但也觉得脑子确实有点问题。
详细询问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虽然陈父陈母好面子有所隐瞒,但也能听出个大概。
“听你们这么说,确实有可能是没有考上大学,再加上弱精的身体原因,让他对自己产生厌弃的情绪,看他的状态也有些丧失了生活斗志。
我不是这方面专门的大夫,没有精确的诊断也不好开药。你们回家就让他做点能让他高兴的事儿吧,什么高兴做什么,自己就好了!”
陈父陈母一通感谢,陈学斌是他们的命啊,只要孩子没事,让他们干啥都行!
回去的路上,两人小心翼翼问他。
“学斌啊,啥能让你高兴?”
不来医院就让他最高兴!
陈学斌转动了下眼珠,随口道,“考上大学、生儿子!”
这……他们老两口可办不到。
“就没别的了?”
“就算有,你们又能帮我办到吗?”
陈母以为他说的是娶徐晓云当媳妇的事,事情早就成了定局,哪里还改得了呀!
到了村,村里人纷纷避让,还用三分好奇、三分害怕、四分打量看着他们,具体的来说应该是陈学斌。
陈学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看回去时,那些人被瞪的后退好几步,跟后头有狗在追似的跑了。
他不由得看看爹娘又看看自己。
他们是陈家人不姓刘啊,怎么搞出刘老高出门的样子来?
直到碰见带孩子的。
大人紧紧抓着小孩指着他们说,“小宝看见没,那个人脑子有病的,都去医院看脑子了,就是个疯子,看见他离的远远的听见没有!”
“你们家才是疯子!”陈母怒发冲冠,跳着脚指着那人骂。
“原来不光陈学斌是疯子,连他爹娘也是疯子,小宝啊,离他们一家人都远点!”
“可是娘,那个不是学校的陈老师吗,在学校里怎么离他远点啊!”
对啊!
别的小孩可以离他远点,那些陈学斌的学生咋办!
一个疯子老师能教好学生吗?
别在私底下打孩子吧!
她家小宝也快上学了,坚决不能存在让儿子分进疯子老师班级里的风险!
身为一名母亲,就是要像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为孩子扫平一切障碍!
陈家人哪里知道他们这一骂,骂出了一位母亲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气势。
陈母赶走母子俩,忧心的对陈学斌道。
“别听他们乱说,他们知道个屁!我儿子可是要考大学的,放在以前就是状元郎!”
她一通嘀嘀咕咕,直说到进了家门嘴巴还不闲着,大有跟着陈学斌进屋继续说的样子。
“娘你烦不烦,你嘴不累我耳朵都听累了。”
“好好好,娘不说了,儿子你赶紧休息去,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陈母哪里敢不顺着他,连忙退了出去。
陈学斌哪里知道,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
刚给学生上完两节课,陈学斌很是心塞,以前很听话的学生变得说什么都不听,只要在黑板上写东西就嗡嗡偷着说话,气得他点了好几个学生出去罚站。
没坐一会儿,校长就来找他。
“陈老师啊,听说你刚才上课的时候让学生罚站了?”
陈学斌纳闷,以前不是没罚过,怎么这回还找上他了。
找也没事,他又没错。
“校长,那几个孩子不遵守课堂纪律还打扰别的同学,说了好几次都不改,这才让他们罚站的。”
哪知这事只是一个引子,校长转而又问道,“听说你去医院看脑子了?又要教书又要准备明年的高考,压力太大脑子有了毛病?
这是我的错,我以前一直以为年轻人,压力大点不是坏事,却忘了有时候你们也承受不了。
高考是一辈子的事,相比来说在我们这个小学校教书是屈才了。这样吧陈学斌老师,上完这星期的课,你就回家专心备考,祝福你这次能顺利考上大学。”
陈学斌脑子嗡的一声,这是要辞退他?
他们家就等着他这份当老师的工资用呢!
“校长,我觉得我能承受这种压力,什么脑子有毛病也是假的,都是我爹娘胡扯!”
不能辞退他,他不能丢了这个工作!
校长见他那么激动,心想果然是脑子有问题,他怎么能把孩子交给这样的人呢!
语气也严肃下来,“陈学斌同志,父母是最了解你的人!他们说你有问题,十有八九就是有问题,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
实话跟你说了,已经有好几个家长要求把孩子转班,他们不放心让你教孩子!等到过几天你脑子有病的事传出去,要转班的只会更多!你还想赖在学校不干活光拿工资吗?
我们只是所小学校,工资不高,庙也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老师肯定不能再让你干了,你要是非要留下,倒是还缺个扫厕所的。”
非让他不气的说实话,活该考了那么多回也没考上大学!也不知道一个星期能找着新老师不。
陈母做好饭就站在家门口望着平时陈学斌下班回家的方向,要不是怕他不愿意,她都想直接去学校接,他上课她就在窗口看着,寸步不离。
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陈母没等来平安回家的陈学斌,反倒等来村里人的报信。
“快来啊,你咋还在这傻站着,你家陈学斌跳河了!”
什么?
陈母脑子懵了,抬脚就原地摔倒,腿都是软的,几乎连滚带爬跑去河边。
报信的人摇摇头,这陈学斌啊,看来脑子是真有病!
还是说徐晓燕没借种,而是给他戴了绿帽,让陈学斌以为自己很行,发现后才知道自己不行,这才想不开?
因为在他看来,什么事都没有被戴绿帽子的事大,刘秋收全国也只有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