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可能要被离婚的恐惧,陈梅没有睡好。
另一间房里的刘冬生、徐晓云这对新婚夫妻也没有睡好。
下午,徐晓云已经把自己的被褥和衣服都挂在新买的衣柜里,一边是她的、一边是刘冬生的。
只是徐晓云这边空空荡荡只有几件旧衣服,可怜兮兮,刘冬生光是白衬衣都比她多。
他媳妇儿那么好看,穿这些旧衣裳太埋汰人了,刘冬生决定,明天再去找一趟赵大海,看看有没有颜色鲜艳的布或者成衣。
至于没钱,继续欠着呗,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听到外头的动静,他连忙关上衣柜,两步上炕,掀起被子一滚就被自己裹进被窝里。
下一秒,徐晓云就擦着头发进屋来了。
头发早晨洗过,刚才就没洗,不过发梢还是有些弄湿了。
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扔在盆里泡着,身上穿着个棉布背心,对着那面全身镜整理头发。
刘冬生还以为看不到他那边,只见镜子里,被窝里面跟有人打架似的,这边鼓起来降下去、那边又鼓起来,背心裤子刷刷往外飞,把自己剥了个干净。
徐晓云:“……”
要不要那么迫不及待。
擦完头发用木梳子梳几下,徐晓云便坐在凳子上,手里翻开本语文书,半点都没有睡觉的意思,可把刘冬生急坏了。
“媳妇儿、媳妇儿!”
“干嘛?小点声,娘他们都睡着了。”
整个刘家只有他们这屋还点着灯,苗翠香等人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还省电。
不过前些天晚上回来要做糖,多开了今天电灯,现在家里的麦子提早用的快没了,才暂时停下。
苗翠香正发愁是不是要买麦子。
“那么晚了,该钻被窝睡觉了!我都给你捂热乎了!”
“用不着你捂,本来就是热的。”
那本来就是个借口,刘冬生只好压低声音,小孩撒娇似的,一声声喊“媳妇儿”,喊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俩字,根本看不下去书。
徐晓云只好放下书准备睡觉。
刚抬起一条腿上炕,面前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突然哗啦一下直接把被子掀开,徐晓云看到一片白花花,赶紧闭眼。
“你干什……哎呀!”
手腕被他抓住,徐晓云往前跌去。
半边身子摔在炕上,半边摔在另一具软乎乎的东西上。
徐晓云知道是啥,用手撑着想挪开,手掌所按之处,有着皮肤的柔软和弹性,也不是特别软,介于柔软和坚硬之间,还有细微的高低起伏,肌理鲜明。
手往旁边滑动了下,想找个平滑些的地方,手下的肌肉却随着她的抚摸绷紧了,越发坚硬,紧接着,刘冬生抓住她的手,声音喑哑几分。
“媳妇儿,你摸的我身上都热了。”
徐晓云依旧闭着眼没敢睁开,生怕一睁开就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热了就去洗澡,院子里凉水有的是。”
“刚洗完,不想洗。媳妇儿,我教你怎么生小孩好不好?”
徐晓云也觉得有些口干,刚才上炕之前应该喝杯水的,手被他抓着,一会儿揉揉这、一会儿捏捏哪儿,像是在玩什么特别好玩的玩具。
“我娘不稀罕我大嫂的孩子,但肯定稀罕咱俩的。你看大嫂,怀了孕在家里待着多久了,等你怀了我的孩子,咱啥也不干,就在家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多舒服。”
徐晓云也觉得当个咸鱼的日子很舒服,可是,“你说的那是猪!”
“当猪有啥不好,别看猪脏兮兮的,给洗个澡,也白净的很。你是母猪、我就是公猪,咱俩生一窝小猪仔,多好!”
还有人想当猪的!
“不好!”
“媳妇儿,”刘冬生有用撒娇的腔调说话,二十多的人了,撒起娇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那你喜欢什么,小猪小狗小猫,你来定。”
他们在这动物开会呢?
为什么非要当动物?
“我就是人!”
“好,那咱们就造小人!好不好啊媳妇儿?我难受媳妇儿,你难不难受?只要造了小人咱俩就都不难受了!”
说着话,刘冬生的手就顺着衣服空隙伸进去,按到上次在电影院让她痒的没力气的地方,徐晓云一下子又结结实实的趴在她身上。
“媳妇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呀!”
吧嗒一声,灯关了。
徐晓云睁开眼,屋外月光皎洁,窗帘却密密实实遮挡了月光,屋里昏暗一片,只能模糊看到几个物体的轮廓。
顺着刘冬生的手,徐晓云调整了下姿势和方向,一个翻滚,上下位置也颠倒了。
“媳妇儿。”刘冬生的声音更加低沉,像是吃了刚熬好的麦芽糖糖浆,勾勾缠缠、黏黏腻腻。
被子虚虚的搭在两人身上,温度却高的不行,徐晓云刚洗好澡鬓角又出汗了。
他撑起身子,被子往下滑落一截,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徐晓云不知道他要干嘛,窸窸窣窣一阵,紧张的抓着被子的两只手被他找到,十指交叉,被他慢慢举过头顶,身体也压低下来。
徐晓云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玉米粥锅里的一颗红豆,用勺子搅啊搅、搅啊搅,没完没了。
她想说已经熟透了、开花了、炸开了,但嗓子有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来,好不容易说出来了,耳边又有人轻柔的说了什么,大概是还不够、还得搅,就连做梦也是在熬粥。
怀了孕的人容易多饮多尿,陈梅还喜欢睡前喝水,半夜天还没亮,她醒了,刚想起来上厕所,就听见奇怪的、压抑着的哼声。
她的动作顿住了。
犹豫半晌,拉着被子慢慢躺下,心想这都快天亮了吧,怎么还没完?
等啊等,声音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倒是她,又快憋不住了!
相隔一臂远的地方,是抱在一起“相依为命”的父子三人,不知道是小狼还是小虎,还打着小呼噜。
陈梅开始出汗、抓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终于,一个没憋住,她超脱了。
感觉着身下越来越湿的褥子。
啊,这熟悉的过程、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