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田螺跑出来了!”
一个个的可不好捡了跑一个就少吃一个!
徐晓云眼睛里全是正探着触角往外跑的田螺,想赶紧过去捡起来。
“赶紧松开我呀!”这耽误事的。
“就不松,”刘冬生还抱紧了一点,“徐晓云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给你当了肉垫子,摔的疼死了,也不先关心关心我,就知道田螺。”
折腾半天起不来,徐晓云这才把目光恋恋不舍的收回来,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
“谢谢,我跟你说谢谢行了吧,真要跑出来了!”
刘冬生虽然依旧舍不得,但看她心思全在田螺上,跟刘狼似的满脑子都是吃,只好松开了手。
得到解脱,徐晓云用手撑着地往旁边翻滚,爬起来赶紧去捡田螺。
大多都是掉出来的,捡起来后把篓子立起来,这才想起刘冬生怎么没声音,回头一看,他还在地上趴着呢,表情痛苦。
徐晓云脑子里嗡的一下。
“刘冬生,你不会真摔坏了吧,哪儿疼?”
她真的有那么胖吗,能把人压坏?
完蛋,要是把刘家的宝贝小儿子给出毛病来,自己会不会挨骂。
要是压瘫了,真要以身相遇,当一辈子老妈子、伺候他拉屎撒尿了?
徐晓云双眼呆滞,思绪如万马奔腾。
她就是个苦命的小可怜!
见徐晓云吓成这样,刘冬生赶紧哎呦几声,心想她果然是在乎他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吓的脸都白了。
“哎呦,嘶。应该也没啥大事,就是后面腰疼,你帮我看看。”刘冬生翻过身来趴下。
腰疼?
男人身上三块宝,命根子、大腰子和蜂腰。
刘家虽然儿子不少,可若是影响了刘冬生传宗接代和后半生的幸福生活,刘家人肯定要恨死她了。
“哪儿疼!”
刘冬生胡乱比划了下,“就这一大片都疼,骨头尤其疼。”
骨头?
该不会摔到腰椎吧!
徐晓云连忙把手按上去,“是这吗?”
刘冬生抖了下,却道,“不是,再往旁边来一点。”
“这?”
“也不是,你继续摸,不要停。”
徐晓云摸了好几处他都说不疼,反倒是整个人快抖成筛子了,把脸埋在胳膊上,用牙齿咬住衣袖。
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我看你这不是腰疼,是羊癫疯犯了。”
抖什么呢?
刘冬生不抖了。
“我才没有羊癫疯,没说谎真的疼,你看我脸上的汗!”
可不是嘛,刘冬生确实满脸汗,面色潮红的不正常,还哎呦哎呦叫起来。
“疼、疼死我了!”
要亲亲抱抱才能好的那种!
刘冬生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多占点便宜,徐晓云则被吓了一跳。
“那么疼?那得上医院吧,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你爹娘!”
一溜烟,跑了。
刘冬生傻眼了。
连个石头子都没咯到他,上什么医院。
“哎!”
可惜就是喊祖宗都没有,徐晓云已经跑远了。
徐晓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刘冬生被她砸瘫痪了,以后只能坐轮椅了!
听说有些神经中枢还是什么有问题的人,还会大小便失禁,虽然人还活着,可过的生不如死。
年纪轻轻的连屎尿都控制不了,连动物都不如,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徐晓云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就算被刘家人记恨,她也必须得让他们赶紧把人弄去看病,不能耽误治疗呀!
刘家家里兴许没人,所以她直接去了稻田。
很快就找到了,而且他们家的稻田很好认,长得最稀稀拉拉、最黄的那一大片就是了。
怀着沉痛的心情,徐晓云喊道,“刘伯伯、苗婶子,刘冬生他好像被我一屁股压瘫痪了!”
啥?
这一喊,用尽了徐晓云全身的力气,她这才觉得肺部和气管灼烧的疼,喊完就坐在了地上。
那崩溃的样子,看来刘冬生真出事了。
刘家人心里咯噔一声,红河村其他人却努力控制着不让嘴角上扬、笑的太明显。
刘家的小魔王终于惹祸、惹出大祸来了!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说不定还要背着刘家敲锣打鼓、舞狮庆祝。
苗翠香连忙淌水到了田埂上,慌乱中踩滑了,还摔了一身泥水。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他脑子嗡嗡的,刚才就听清刘冬生瘫了几个字。
“刘冬生他好像被我一屁股压瘫痪了。我不是故意的,他自己说腰那里的骨头疼,疼得不行,起都起不来!”
紧随其后的刘老高表情比平时更加严厉,根本无法与那个脱衣服给媳妇儿兜牛粪、和偷偷念情诗的铁憨憨对应。
徐晓云紧盯着他的大手,那么大、茧子那么厚,该不会一巴掌把她头扇掉吧!
苗翠香的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呲的飚出来了。
“小四,娘的小四!”
“媳妇儿,鞋!”
刘老高追上她,非要让她穿鞋。
“小四都要瘫了,还穿什么鞋!”苗翠香急死了要。
“那也得穿鞋,别着急,小四虽然皮,但有分寸。”刘老高居然蹲下给她把鞋子穿上。
“有个屁的分寸!”
苗翠香骂完,鞋子也穿好了,两条腿倒腾的风火轮似的。
徐晓云站起来,把手放在唇边做喇叭状,“婶子,刘冬生他在知青点!”
喊完,刘老高又看向她,忽然抬起手来。
徐晓云心里妈呀一声,赶紧抱头蹲下,姿势非常熟练。
刘老高挠挠他的光头,心里纳闷,这是干啥?
“老大、老大媳妇还有老三,你们还种啥地呀种,还不赶紧回家把门板子卸了,好抬你们小弟!”
三个人连带着刘老高也赶紧走了。
不打她呀?
徐晓云并没有觉得自己逃过一劫,是她害的刘冬生成了那样,这顿打迟早还是要落下的!
回去的路上,徐晓云幻想着各种要遭受的刘家的白眼,快走到知青点时,心里已经下定决心。
只见刘冬生依旧躺在地上,苗翠香蹲在那里盯着他看,看起来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表情有些……有些生气还有些一言难尽?
气氛怪怪的。
但徐晓云没有心思去注意。
她走到两人身边,“苗婶子,都是我不好。如果刘冬生真的瘫了,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