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
这时,王浩主动挥了挥手。
司仪点点头,“请说。”
王浩嘿嘿笑道,“不是我要说,是我身边这位。”
而后,王浩催促陈天奇,“陈哥,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陈天奇愕然,“嗯?不是你要说么?”
“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你要我说什么?”
陈天奇无语半晌,只得说道。
“方才鲤夏花魁所弹奏的曲子,其声温和悦耳,但旋律单一,如果陈某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由乐琵琶所演奏。”
此言一出,珠帘之内,一双本显低沉的美眸,微微上抬。
只听陈天奇继续说道,“乐琵琶,也称雅乐琵琶,是由华夏唐代传至日国的一种传统乐器。”
“这种乐器的优点是,从演奏中可以窥见华夏唐代的原音风情,缺点是食古不化,旋律感比较差。”
“不过,鲤夏花魁刚才的曲子,却能够从中清晰的感受到情绪的跌宕起伏,想必是投入了自身真挚情感,很用心,值得一听。”
周遭众人闻言,顿时骚动一片。
“喂,那位那位,你刚才说什么?”
“鲤夏花魁演奏的曲子,分明是之音,能够有幸听到,当是三生有幸!”
“就是,还值得一听?呵呵,说得自己好像很懂音乐似的,鲤夏花魁的曲子堪称完美,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这里哪来的不开眼的家伙,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是想显得自己特立独行是么?”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众人纷纷为鲤夏花魁打抱不平。
这也难怪,他们之前将鲤夏花魁的曲子夸到天上去了,什么‘之音’,什么‘人间难得几回闻’,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曲子。
可,陈天奇却声称,鲤夏花魁的曲子有优点,但也存在缺点?
甚至还用‘值得一听’这种低级词汇形容。
这岂不是反而显得他们目光短浅,是在盲目跟风?
可,珠帘内却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这位先生,你刚才说我曲子里有情绪的变化,请问是怎样一个变化?”
此话一落,不仅在场宾,连台上的司仪,也微微有些惊讶。
因为,鲤夏花魁有个习惯,在平常这种公开场合,一般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一般想要说什么,都会让司仪代为传达。
但她这次却主动开了口,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陈天奇轻笑一瞬,“离别时的不舍,离别后的思念,再到相思疾苦,最后接受现实的无奈。”
“莫非,鲤夏花魁是在等什么人?”
珠帘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陈天奇无法看清鲤夏花魁此时面上的神情,但根据先前听到的曲子,陈天奇认为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鲤夏花魁,在蒂本屋里待了这么多年,想必曾经是遇到过真正喜欢的人。
但对方可能因为某种原因,离她远去,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种情况,与华夏古时好多青楼名妓类似。
倾心他人,彼此立下山盟海誓,盼望对方皇榜高中归来迎娶自己。
最后却因为自己的青楼女子身份,又或是对方另寻新欢,被无情抛弃。
这是大部分游女的命运,即便是花魁,也不例外。
而后,在取得了鲤夏花魁的同意,司仪继续说出了第二道题目。
只见她拿出了一幅画,挂在木架上,供众人欣赏。
“这是一幅素女游园图,是鲤夏花魁珍藏多年的古画,据说是镰仓时代,我们日国朝拜华夏帝王时,被赠予所得。”
“鲤夏花魁很喜欢这幅画,但因为最近需要一些钱,想把它卖出去,却又不知道该卖多少。”
“所以,还请在座各位大人,帮忙评估一下,这幅古画的价值几何?”
司仪话音刚落,便有人起身说道。
“我认得这画!这不是五年前,樱花拍卖行拍出的那幅名画吗?”
“据说这是出自华夏古时一位名师之手,拥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
“我也记得!”又有人站出来说道,“这幅素女游园图,据专家评估,至少值五亿日元(约三千万人民币),价值连城!”
一名稍显发福的中年男子起身,主动献媚,“鲤夏花魁,你最近需要钱是吧,这幅画我收购了,我出六个亿,你看行不?”
“六个亿,你还真是小气,”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不屑,“这既然是鲤夏花魁珍藏之物,理应有更高的价值。”
他大手一挥,豪气外露,“鲤夏花魁,我出八个亿,买下你这幅画!”
“八个亿很多?我出十个亿,画我也不要了,算是我赠与鲤夏花魁的见面礼!”
众人开始唇枪舌剑,相互攀比,谁也不肯谦让谁。
原本是让大家为这幅画估价,如今竟发展成了一个拍卖会现场?
而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只听陈天奇突然说道,“要我说,这幅素女游园图,当是一文不值!”
这话一出,顿时让场面安静下来。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陈天奇手持一杯茶水,轻轻吹开面上残渣,微抿一口。
气定神闲,神态悠然。
“一文不值?”
“小子,你莫非是听不懂人话?这画可是鲤夏花魁多年的珍藏,你居然说它一文不值?”
中年富豪冷笑,“你要是想夺得鲤夏花魁的关注,何必用这种粗劣手法,这不会显得你有多聪明。”
“这小子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这时,司仪突然发了话。
而后,她面泛微笑,问向陈天奇,“敢问这位先生,为何你觉得这幅素女游园图,一文不值?”
陈天奇放下茶杯,含笑回应。
“先前听司仪所言,这幅素女游园图,乃镰仓时代,日国朝拜华夏帝王时所得。”
“我没记错的话,镰仓时代对应的是华夏的宋朝。”
“宋朝画作,大多数是以山水为主,人物为辅,而鲤夏花魁的这幅素女游园图,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司仪侧头想了想,“即便真如这位先生所说,那宋朝也不一定就没有画人的?”
陈天奇点点头,“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宋代的作画纸张,一般用的是竹纸,色黄而薄,时间长了还会变黑。可眼前这幅画,既然年生久远,为何还洁白如新?”
“而且这幅素女游园图,其上题词字迹略显粗糙,并非行云流水,就像是刻意一笔一画临摹所致。”
“由此可以断定,鲤夏花魁的这幅画,并非是华夏宋代大师的真迹,更像是近代有人照瓢画葫临摹,手法却不够娴熟,说它一文不值,难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