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段天佑不由心中一喜,他知道这些老百姓虽然天性不坏,但也要看什么情况,如今被伪军控制,又和自己不熟悉,还真不一定有人敢买药给自己。
本来只是想来碰碰运气,能买到最好,如果买不到就想办法偷一些,结果却遇到张学智这个药材商,倒是少了自己不少麻烦。
两人就这么各怀鬼胎的向前走着,却在要进城门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只见一个歪带着帽子的伪军城门兵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嘴里叼了根木棍,衣服也敞胸露怀,把枪在众人面前一横,眼睛一翻说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学智怎么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如果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就别混了。
走到伪军面前,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到伪军的面前说道:“官爷,我们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进去卖药,卖药的。”
要知道香烟这个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也算是紧俏物资,生逢乱世,一般人想要抽根烟喝个酒,那还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张学智有的也只是那种用高粱纸卷的,油纸包着的土烟,虽然没有进口带过滤嘴的香烟那么醇香,但那股冲劲儿反而更解烟瘾。
伪军等张学智给自己点上烟以后美美的抽了一口,又对张学智招了招手。
张学智懂事儿的把剩下的半油纸包香烟和半盒洋火递了过去,虽然有些肉疼,但规矩他是懂的,如果这些东西不上交,那他们怕今天是进不了城门了。
伪军毫不气的结果香烟和洋火,往自己兜里一揣,斜楞着眼睛看着张学智,眼珠乱转,在想着能从这个人身上再捞多少好处。
撇着嘴说道:“卖药的?卖药用的了这么多人吗?我看你们不像啊?该不会是土八路派来偷城的吧?”
他本来只是想诈一下,如果张学智懂事儿的话,掏几块现大洋也就进去了。
可是张学智本来就觉得段天佑他们很可能是八路军,如果这个时候查到了他们的身份,自己可是说不清楚,慌忙摆手道:“官爷,这话可不敢乱说,不敢乱说,您看我哪有这个胆子啊?”
看到张学智变颜变色的脸,伪军内心窃喜不已,看来这家伙被自己镇住了,眼睛一斜说道:“没胆子吗?我看你胆子不小啊!说吧!城里还有你们多少同伙?要是交待晚了,那就来不及了。”
张学智差点跪下,浑身发抖的说道:“官爷,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可不敢做这种事啊!”
伪军等得就是这句话,一听张学智这么说,眼睛一瞪恐吓道:“良民?良民不懂规矩?想在白河集做生意可以,先交十块大洋的货税,否则我看你就是个土八路。”
张学智满脸苦涩,十块大洋他哪里拿得出来?就算拿得出来,他这遭买卖才赚几个子?给了十块大洋,别说自己回不了本,恐怕还要赔上一笔,如果进了城,再被税警来扒一层皮,那自己恐怕连本钱都得折在这里,那不是逼着自己带人上山做土匪吗?
可是他也不敢直接拒绝,要是直接说不给,这伪军真把他当初土八路乱枪打死,那不是死的更冤枉?
段天佑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出手,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
段天佑回头,正看到杨大力对他微微的摇头。
段天佑怒目一瞪他,小声道:“怎么,你就忍心看着百姓这么被欺负?”
杨大力一撇嘴道:“百姓?我看那个姓张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天下不平事多了,你管的过来吗?你现在不出手还好,他最多是被讹诈点儿钱财,我看他腰包里的油水挺足的,不缺这点,你要是出手,那就坐实了罪名,恐怕我们都难逃一死。”
段天佑皱着眉,可是又觉得杨大力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一时间无法反驳。
张学智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跪地磕头道:“官爷,我真的没有十块大洋,要是有钱,这兵荒马乱的,谁愿意顶风冒险啊?十块大洋,就算把我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伪军不屑的说道:“你们这些贩夫走卒,嘴里就没有实话,我不要你的命,我就要钱,要是拿不出钱了,趁早滚远点儿。”
张学智磕头如捣蒜,抹着眼泪说道:“不瞒官爷说,我们这一趟出货并不顺遂,出门没多久就遇到土匪了,别说钱,就连马都被土匪给打劫了去了,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推着车来到这白河集,官爷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我的那些伙计,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伪军白眼珠往上一瞟说道:“土匪?那我可要好好问问他们,在军爷的地盘出现了土匪,这不是抢行市吗?”
段天佑听到这话不由大怒的暗道:你这话还真么说错,你们和土匪还真是一个行业,只不过土匪还知道躲藏,你们是光天化日的明抢。
伪军的眼珠滴溜溜的在一众人里寻摸,看到段天佑和杨大力的身高,也不由的一愣,心说这俩小子还挺壮的,要是拉过来做自己的手下倒是一块好料。
虽然看到车队里的轻壮不少,但是他手里有枪,可不怕他们,突然眼珠看到了躲藏在车队中的张学智的女儿,顿时眼睛露出了色眯眯的光芒。
虽然小姑娘穿着一身土布衣褂,但正值青春活力,也难掩她傲人的身材,浓眉大眼的,倒是有几分标致。
伪军不由心中暗喜,自己的顶头上司龟田是个什么德行,自己这些做下属的哪个不知道,如果把这个小姑娘交上去,那说不定自己能捞到一个队长当当。
伪军面色一沉说道:“没钱那就用人来抵吧!我看那个小姑娘就不错,让她留下陪我们太君喝喝酒唱唱曲儿,我就让你们进去。”
张学智顿时脸色大变,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官爷,那是小女,今年才十四岁,什么规矩都不懂,要是冲撞了太君,小老儿可担不起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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