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艾抬头，眼神亮晶晶的。
原本以为这是一顿特别美好的晚餐，可自从苏小艾提了明天要搬走，顾砚一就觉得这顿饭吃得有些伤感了。
可是对方说的也对，他们现在并不是情侣关系，对方甚至都未成年，哪有一直住在这里的道理？
回去也是应当应分的。
顾砚一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虽然不舍，却也到底不会因为内心的私欲而不顾一切的强留下对方。
不说这样的行为也许会让对方讨厌自己，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让对方因为自己而为难。
略一思忖，顾砚一便妥协了，“那明天放学后我和你一起搬，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就那么一丁点东西，自己搬就够了，不用麻烦你了，这段时间已经很麻烦你了。”
苏小艾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坚强独立一些。
太过于依赖一个人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好现象，毕竟后面的路还很长，都需要自己独自面对。
她和顾砚一，总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苏小艾突然要走，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如刚刚那般热络了，吃完饭，顾砚一帮着收拾了一下，便告辞回去了。
苏小艾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再看着空空荡荡的厅，突然就觉得这屋子有些过大了……
顾砚一从公寓出来，也没回实验室，反而回了家。
霍宝儿和顾墨衍刚吃完饭，打算出去散步，一出门，冷不丁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个人。
路灯昏暗，看不大真切，却不妨碍霍宝儿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儿子。
顿时皱了眉头，轻声唤了一句，“顾砚一？”
“嗯。”
黑暗中传来顾砚一的声音，还真是她那傻儿子。
霍宝儿哭笑不得，“你不是和小艾一起吃饭么？怎么回来了？回来了也不进屋，站在门口做什么？差点被你吓一跳。”
“没什么，心里有点烦，在外面站一会儿。”
顾砚一抿着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霍宝儿一怔，转身和身旁的爱人对视一眼，还真有些不明白对方到底在烦什么。
她这儿子别的不说，打小就早慧，才丁点大的时候就和小大人似的，从小到大就没让他们俩操心过。
而且他天资极高，和他爸似的，像是什么难题到了他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可就这样一个孩子，现在居然告诉自己，心里有点烦。
霍宝儿就觉得……问题似乎有些棘手。
“那……要不要和我们说说，我和你爸帮你参谋参谋？”
“不用了，我没事，先进去了。您和我爸散步去吧。”
顾砚一说完，就要进去。
只是他身上带着寒气，可见站在外头好一会儿了。
这是……真的很烦恼啊……
“顾教授，你说你儿子……在为什么烦恼啊？”
霍宝儿拧着眉头，脸色十分凝重。
顾墨衍：……
“谈恋爱。”
霍宝儿：？？？
“我当然知道他谈恋爱了啊！可是谈恋爱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么？我看闹闹虽然和郁泽吵吵闹闹的，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开心的，按理说小艾那么好的姑娘，晚上还给他做饭，这不应该高兴么？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霍宝儿不理解，是真的不理解。
“可能是还没追上。”
顾墨衍言简意赅一语中的。
霍宝儿：！！！
“不是吧！之前他都直接和我们说小艾就是他的女朋友，而且小艾也没否认！现在人也住在他的公寓里，这还没追上？”
“不好说。”
霍宝儿：……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消极好不好？我家儿子长那么帅，功课又好，脑子还聪明，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吗？怎么会追不上？”
霍宝儿说着说着，都有些生气了，气顾墨衍没给她正面反馈。
“那我当年追你那会儿，不也追了很久？这不是很正常？也许是因为那姑娘和当年的你一样，开窍晚。”
眼瞅着自家宝贝媳妇儿不开心了，顾教授连忙找补了两句。
“我哪里开窍晚了？！那是你自己，又没和我说明白，谁知道……谁知道你那么多弯弯绕绕啊！”
霍宝儿不服气了，开始瞪人。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没有和你说明白，年轻人的事，你别操心了，安安那孩子可比闹闹有主意多了，他自己能解决好的。”
“不行……我得帮帮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他喜欢的，我这个当妈妈的得帮他。”
霍宝儿却不赞同她家顾教授的观点，决定当一把助攻。
顾墨衍：……
“你打算怎么帮？”
“我现在就旁敲侧击的问一问。算了，我不去散步了，我要去找小艾聊天去了，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霍宝儿说完，一转身，打算回去了。
顾教授惨遭抛弃，摇了摇头，只能跟着回去了。
他过两天就要出差，又要有段日子看不到他家媳妇儿了，当然要趁着在家日子多粘着些……
霍宝儿一回到厅，就见吴妈走了出来，一脸的担忧，“宝儿啊，这安安到底怎么了？我看着情绪不大高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吴妈年纪大了，但为顾家服务了一辈子，早就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现在也不干什么具体的活，主要就是帮着照管一下家里的事。
家里这两个孩子几乎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和她的亲孙子亲孙女是一模一样的。
之前闹闹和孙郁泽闹起来，还病倒了，她都要心疼死了。
好不容易那一对消停了，又看到顾砚一愁眉不展的样子，便有些操心。
“没事的，小孩子家家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向来就是个不让咱们操心的，您别担心，回头我去看看他。”
“好，不过我看他最近似乎有些休息不大好，有些上火，就给他熬了点梨汤，要不一会儿端些给他喝？”
吴妈说着就去厨房端了汤出来，顺便给霍宝儿和顾墨衍都端了两碗出来，“这天太燥了，你俩也喝一些。”
顾墨衍接过来喝了，霍宝儿却有些没心情，直接端了一碗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