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小姐,哪里会眼浅到这个程度,去偷盗辛箬的手镯呢?
这件事,摆明了就是一个局,冲自己来的,想起到杀鸡骇猴的作用。
换言之,就是因为自己得罪了贵太妃和郑媛儿,她们设局栽赃吴夫人,以报复自己泄愤,想给自己一个警告。
音宛顿时火冒三丈。
她气势汹汹,即刻前往郑媛儿居住的宫里。
守在宫院外面的內侍看到她,忙迎上来说:马上进去通禀。
音宛理都不理,飞起一脚踹开院门,闯了进去。
郑媛儿听到动静,忙从房里出来,迎头遇见了一脸怒容过来的皇后。
“啪啪啪啪啪!”
郑媛儿没意料到,也没提防,脸上就被甩了好几个清脆的耳光。
自己挨打了?!这是真的吗?
郑媛儿吃惊地捂着脸,就听皇后厉声道:
“郑媛儿!你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老妇人,你不觉得可耻吗?!”
“你......你凭什么打我?!谁欺负老妇人了?!”
郑媛儿气极,想要还击,可皇后气场十足,她竟然被震得没敢抬手。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音宛咬牙切齿,
“本后不是来听你废话的!你栽赃陷害吴夫人,根源在本后儿这儿!你还想怎样?!放马过来!”
“你!你竟敢仗势欺人!”
郑媛儿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有恃无恐,完全不给贵太妃面子,跑到她的院里来打她!
虽然吴夫人一事确实是她设计的,可她料定皇后并无实证,因此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派人去请贵太妃过来主持公道。
音宛才不在这里等着吃眼前亏呢。
她听见母亲受辱,一怒之下来找郑媛儿算账。但她也无凭无据,单凭猜测,不是那么有说服力。
今日完全就是鲁莽之举,真让贵太妃跟她较起真儿来,也挺麻烦的。
她转身就溜,可刚走到院门口,就被闻讯赶来的贵太妃拦在里面了。
音宛只得给贵太妃见礼。
贵太妃满脸怒气,呵斥道:
“你以为你做了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随意欺凌妃嫔吗?!这后宫里,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不成?!”
音宛回话道:
“臣妾做皇后的,尚且不能为所欲为。那郑媛儿一个做贵妃的,是不是更加不能为所欲为?!”
“你不就为了今日吴夫人的事吗?!”
有嬷嬷搬来圈椅,贵太妃在圈椅上坐下来,喘了口气,训斥说:
“她为老不尊,偷窃辛箬公主的手镯。媛儿责罚她,也是理所当然。你挟私报复,殴打媛儿,实在有失皇后的懿德体面!”
音宛回禀道:
“吴夫人并非后宫之人。她纵然犯了偷窃之罪,也应该交由刑部审查后处理。媛儿有什么权利,对吴夫人擅用私刑?!”
“这个......”
贵太妃明知皇后是为母亲出气,可这番说辞却冠冕堂皇,抓到了要害。
看起来,这个婉婉有一定的见识能力,并非像她想象中的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
“我不过是气愤吴夫人给天晟丢脸,才命人惩罚她的。皇后打我,分明是故意打击报复我。”
媛儿向贵太妃告状。
贵太妃看她一眼,又转向皇后,声色俱厉:
“就算媛儿越权,也不是什么大过!她好歹是贵妃,也是本宫的外甥女儿,皇后为此动手殴打她,岂非欺人太甚?!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来人!给我掌嘴!”
“母妃且慢”
院门口,金黄色的光芒一绽,南帝大步走进了院子。
“皇帝这是又要偏袒这个女人吗?”
贵太妃沉下了脸。
“儿臣不敢偏袒皇后。”
南帝一拱手,
“今日宫里失窃金镯子一事,儿臣已经查问清楚了。媛儿挨打不屈,皇后打得好!”
媛儿白了脸,心里忐忑不安。
就见南帝扭头,朝院门口吩咐一声:
“带进来!”
看到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嬷嬷被带进来,媛儿脑袋“嗡”地一下。
那二人跪在贵太妃面前,身体不由地打着哆嗦。
“怎么回事?!”
贵太妃看南帝一眼,问道。
“你们二人还不把犯下的罪行招认清楚?!”
“是,是!”
小宫女磕头给贵太妃行礼,供认说:
“禀贵太妃娘娘,奴婢是服侍辛箬公主的宫女,昨天......”
她胆怯地瞄一眼媛儿,后者则恶狠狠地瞪着她。
“从实招供!若有半句虚言,朕一定杖杀你!”
“是,是!”
小宫女哆嗦着招供,
“昨天晚上,郑贵妃身边的董嬷嬷将奴婢唤出去,让奴婢趁着辛箬公主不注意,将公主手腕上戴的金镯子偷出来,交给她。
“奴婢原不肯答应,可董嬷嬷说:今后宫里就是郑贵妃的天下,到时候,一定要奴婢好看。奴婢害怕,只得应了她的话。
“今日午时用膳前,奴婢服侍辛箬公主洗手,悄悄将一对儿金镯子褪去,塞给了董嬷嬷。
“奴婢当时,并不知道她要金镯子做什么。等后来,发现金镯子在吴夫人的衣袖中,奴婢才猜出了董嬷嬷的用意,可......奴婢不敢声张。奴婢知道错了,陛下恕罪......”
那小宫女伏在地上,叩头不已。
她身边跪着的那位嬷嬷正是郑媛儿身边的董嬷嬷。
皇帝都在旁边站着,她哪里还敢隐瞒,将她假装跟吴夫人寒暄,悄悄将金镯子塞到她袖中的事,一五一十地供认出来,并且承认是受郑贵妃指使。
郑贵妃还要矢口否认,可皇帝将眼一瞪:
“分明是你在宫里兴风作浪,冤屈恩萱侯夫人,证据确凿,你还如何抵赖?!皇后惩罚你,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若非看贵太妃脸面,打你三十杖都是轻的!”
贵太妃一听这事情的始末,确实是媛儿行事不端。
她纵然有心偏袒,可到底占不到理上,只得假意责怪了媛儿几句。
南帝又开口道:
“吴夫人是朕的岳母,堂堂恩萱侯的夫人,又有了一把年纪。媛儿构陷于她,让她丢了面子又挨了打。媛儿犯下的这个过错,必须自己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