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宛两手颤抖,脸色骤变。
“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辩?!”
“这就是你雇云瑶、御百女,报复我的原因?!”
酸楚涌上心头,音宛悲凉道:
“分明是你疑心生暗鬼,才使苏日勒的诡计得逞。”
“都被我抓到证据了,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过来!”
隽王抓住音宛手腕,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使劲儿用脸蹭着她的秀发额头,恍如隔世。
“苏日勒......这小子,骗得我好苦。不用说,建陵郡抢粮草的事,也不是你做的。”
“被你泼脏水,我都习惯了。”
“那一次,在望月楼清风阁,我亲眼看见你跟玉允珩搂搂抱抱......你作何解释?”
“什么搂搂抱抱啊,他旧伤发作了,我才去搀扶他的。你怎么总是往歪处想啊!对了,”
音宛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砸毁我的清竹庄园,你得加倍赔偿。”
“那你偷盗我七百两纹银,算抵消了。”
“不行!”
音宛振振有词,“你说过,那七百两银票,不用还你了!”
“本王何曾说过?!你有证据?!谁听见了?!”
“好啊,耍赖!这段日子,我算是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了:你真的是个无赖啊!”
“庄园我让人给你修好!听见没有?!你去哪儿,宛儿?!”
看见音宛往外走,隽王着急了,
“我还没有完全好!头晕,全身疼痛,还有,心慌得要命......”
他看见音宛扯扯嘴角,还在“恶意”地笑。是嫌他的表演太拙劣了不真实?!
“我找皇后娘娘。有人在木剑上动了手脚,让娘娘查一查。”
“切!”
隽王鄙夷音宛的智商,
“不出所料的话,保管木剑的人,此刻怕是已经被灭口了。不过,是什么人做的,本王心里有数。”
其实音宛从毒药成分上,已经猜出来:此事,一定跟太子和姚玉儿脱不了干系。
“那也得让皇后娘娘知道。”
音宛还是决定进宫一趟。
“然后呢?!你搬回王府来!我现在就派人去收拾你东西。”
“不好吧!”
音宛一本正经,
“我们已经和离了,我住在你的王府,身份尴尬。”
“呃......”
隽王眨眨眼,
“那你回来的时候,拐到勤德阁,找京兆尹把那份儿官府备案拿回来。”
见音宛不理他往外走,隽王不放心,又强调一遍:
“你听到没有?!”
怎么那么巧?!
音宛进宫的时候,在宫门口刚好遇到几位官员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位正是京兆尹。
“哦,王妃?”
京兆尹忙一拱手,施礼道,
“方才微臣去向陛下奏事,被陛下好一番训斥,差点儿砍了下官的脑袋!下官只得战战兢兢解释,陛下才气消。微臣真是冤枉啊!”
“张大人此话何意啊?”音宛诧异。
“嗐!方才陛下痛斥微臣,责问道:隽王跟王妃和离,就是你给盖的印章?!
“微臣赶紧解释:微臣从没有给隽王盖过什么印章!想必是王爷私下伪造了印章,跟王妃戏耍的。
“王爷实在不地道,做耍就罢了,可不该将微臣也牵连其中,害得微臣被陛下骂了个狗血喷头!”
音宛真无语啊。
当时隽王给她和离书的情形,在她脑海中浮现:
“我已经到官府盖了印,也备了案。现在,这个东西已经具有律法效力,生效了。”
和离书的最后,确实有个红艳艳的官府印戳。
隽王那家伙是戏精不成?!
可设身处地想想,隽王在中计被骗的那些日子里,心里确实也是很凄伤的。
隽王心里放不下她,默默承受着遭遇背叛的痛苦。
虽然也给她制造点儿小麻烦,可他暗地里,还是在悄悄关心着她,保护着她。
音宛眼睛有些湿润了。
她定定神,来到了皇后的宫苑。
巧的是,徐贵妃带着叶祺,也在这里陪皇后说话。
“这不?正说他们呢,人可来了!”
皇后和徐贵妃你一句我一句,女德女戒说了个遍,给音宛施压,逼她放低架势,跟隽王和好。
音宛表现出了前无未有的温顺,俯首帖耳地回答:
“宛儿谨遵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教诲,回府一定向隽王爷赔罪,以后尽心尽意服侍好隽王也,绝不再惹他生气。”
叶祺口里“呀呀”着跑过来,“娘亲”
众人说起昨天比武时,三员小将助阵音宛的情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尤其是以叶祺的助阵最有效果,直接让隽王丧失了战斗力。
音宛向两位娘娘禀报了隽王中毒一事。
皇后吃惊道:
“昨儿从风麓山回来,就有人向本宫禀报说,负责管理库房的总管暴病死了。本宫就觉得奇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想来他必是跟毒剑一事有关了。”
说着就命人传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过来调查此案。
调查发现:这两柄木剑的顶端,都被人做过手脚,剑端嵌入了粹过剧毒的钢针。
针尖很小难以察觉,音宛当时并不知晓。可当剑刺中隽王时,隽王毒发,随即就察觉到了毒针的存在。
因为毒针是音宛最常用的暗器,隽王受伤中毒后,认为是音宛对他暗下杀手,心肝俱裂,情绪崩溃。
皇后和徐贵妃都气得脸色铁青,心中自然有猜测,可却缺乏实证。
后来,她们又将此事禀报天晟帝,天晟帝也极为震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重要人证被灭口,大理寺到最后也查不出什么,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但每个人,都似乎看到了激流汹涌下的刀光剑影。
天晟帝更是忧思深重,将案件牵连到的十几个人杀了泄愤,随后又将太子党官员中任要职的,撤换了几个。
太子心中郁闷,正与姚玉儿、姚瑄珲等心腹在一起分析时局,忽然一个亲信急匆匆进来:
“太子殿下!卑职今日在街巷中看到一个人,极像当年忠勇侯的副将邹简!”
“邹简?!”
太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压低了声音,“他不是被毒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