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嬷嬷回答道:
“禀王妃,今日,如妃娘娘和尚季公主都在太后那里说话、用茶。尚季公主不见了一对儿金累丝牡丹水晶镯,后来在唐嬷嬷身上搜出来了。”
音宛心一沉。
很明显,就是因为昨日的事,尚季做了局诬陷唐嬷嬷,将她扣下了。
“唐嬷嬷现在何处?!”
“哦,如妃娘娘让尚季公主将她带回府,自行处治。像这种眼皮浅的刁奴,王妃不必管她……”
“来人!备车!侍卫跟上!”
不等宫人说完,音宛已乘上马车,风驰电掣般往姚府飞驰而去。
姚府护卫看见一辆马车在他们门口停下来。
车还没停稳,就见一名女子从里面跳下来,直奔姚府大门就冲过来。
护卫上前阻拦,被她身后的侍卫噼里啪啦一顿拳脚,打得遍地找牙。
“叫尚季出来!马上给我交出唐嬷嬷!不然,我踏平你们丞相府!”
护卫认识这位夜叉般的隽王妃,不敢得罪,赶紧进去通禀。
不多久,尚季带着一群侍卫过来了。
她看一眼地上受伤的护卫,冷冷地发话道:
“何音宛,你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唐嬷嬷在我手上,你交出那个天承叛贼,我就把唐嬷嬷还给你!”
“那好!”
音宛回答得很爽快,
“唐嬷嬷在哪里?我得看看她有没有受委屈。”
尚季一摆手,她的手下将绳捆索绑的唐嬷嬷,从一间房里押出来了。
唐嬷嬷脸色晦暗无光,额头和脖子上都有鞭打留下的血痕,身上外衣服破开好多处裂缝,衣片耷拉着,很明显,那是被鞭子打破的。
音宛的心像是被刀一片片割开,拳头颤抖着攥了起来。
“看她是不是还活着?!”
尚季指了指唐嬷嬷,
“用那个叛贼,来换走你的这个嬷嬷!”
“尚季,”
音宛声音森寒,像是在千年冰河里浸过一般,
“你有什么资格,给本王妃谈条件?!”
话音未落,道道亮光从她手指间飞出,押解唐嬷嬷的几个护卫应光倒地。
也就在一眨眼的瞬间,人都还没看清楚情况,唐嬷嬷已经被音宛拉到身后,随即被护卫带上了马车。
“何音宛!你!”
“尚季,唐嬷嬷是我王府的人!你竟敢栽赃陷害,还对她动用私刑。你当我隽王府是好欺负的?!”
音宛一摆手,下令道:
“给我砸!”
隽王府的护卫,个个跟着隽王目空一切的,现在看王妃这么凶猛,更是士气大增。
他们取出袖中短棒,冲入丞相府,照着灯笼窗户杯盏玉器,匾额香鼎书画锦屏、砰砰啪啪一顿胖砸。
神挡杀神,鬼挡杀鬼,见桌拆桌,见瓶砸瓶。打得鸡毛乱飞,碎瓷遍地,古籍名画如雪花般片片洒落。
尚季气得跳脚,骂道:
“反了!你们这是反了!我一定要到陛下面前告你们”
……
天晟帝正在雍宁殿里看奏折,忽听有人哭哭啼啼地在殿外喊:
“父皇求您给女儿做主啊!”
听见是尚季的声音,天晟帝还是挺重视的,就让高公公领她进了殿,气气地让她坐下,询问缘故。
“打砸丞相府?!这隽王妃真是任意妄为!唉,都是隽王把她纵得不成样了!”
“什么?!窝藏叛贼?!这可严重了!绝不能姑息!”
天晟帝听完尚季告状,就命人传唤隽王妃,查证此事。
音宛到殿之后,痛痛快快地承认了打砸丞相府一事。
“陛下,儿媳自幼丧母,是唐嬷嬷将儿媳抚养成人,恩同萱堂。尚季公主诬赖唐嬷嬷偷窃镯子,还动私刑殴打这白发老妇。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一个贱婢而已,何况,她偷了我的镯子!”尚季撇着嘴说。
“就算是奴婢,也是我何音宛的,你凭什么带了去?!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儿呢,你这是不把我隽王府放在眼里!”
“都少说两句”
天晟帝开始和稀泥,
“人,尚季你打了;相府的东西,音宛你砸了。这一层上,都有过错,就抵消不提了。”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就不提打砸相府的事。”
尚季不甘地斜一眼音宛,
“我的人看到,天承叛贼逃进了隽王府,可音宛却袒护叛贼,将其窝藏在府内。隽王妃这是要与我们天承朝廷为敌吗?”
天晟帝神情严肃了。
牵涉到两国关系的事,可不是小事。
“音宛,你作何解释?”
“陛下,”
音宛不慌不忙地回答,“尚季公主纯属诬陷,我王府中,根本没有天承叛贼。”
“你撒谎!”
“你胡说!”
“你敢让搜吗?!搜出来的话,你可是死罪!”尚季公主的这个“死”字咬字很重。
“搜出来的话,我把人头给你!搜不出来呢?”
音宛毫不退让。
尚季张张口,却没底气把“我把人头给你”说出来。她舌头打了个弯弯儿:
“那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那好!搜不出来,你赔偿我名誉损失十万两银票!”
尚季迟疑了一下。
十万两银票,可不是个小数。
不过,她曾让人辨认了救走叛贼的马车,确认就是隽王府里的那辆。
这两天,她的人在密切地监视着隽王府,连一天飞出来几只虫子都知道。
她敢断定,那叛贼就在隽王府里藏着。
“行!立字为据,请陛下做个见证!谁都不能毁约!”
尚季公主眸底闪着得意之色。
这个何音宛,恐怕是疯过头了。
说不定搜查之后,不仅能抓获叛匪,还能将何音宛这个眼中钉拔去呢!
尚季即刻回相府点兵,浩浩荡荡奔往隽王府。
何音宛拿着一本书,悠闲地靠坐在太师椅上,举着书在看。
见尚季带兵过府来了,她抬了抬眉毛,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耸了耸肩,示意她“随便搜”。
尚季下定了“志在必得”的决心,带足了亲兵,分区域地毯式地搜寻,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这帮人换着班儿,直搜了三天,连墙上有道缝儿都要抠开看看,可硬是没发现叛匪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