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确定,如果昨天,曲文川眼睛没瞎,就能看到她扭了脚,但是却还是被他这般毒舌,心里气闷闷的,“谢谢曲少好意,就不麻烦你的助理了。”南枝固执地往前迈着步子。
只是那步法,实在是好笑。
曲文川黑镜的眼睛看着她细瘦的背影,默默地转过身去,低声吩咐了一句:“看看她去哪,开车送她过去。”
司机便把车子开了过去。
“南小姐,上车吧,曲少让送您上医院瞧瞧。”
助理在车子里说。
南枝摇摇头,“不必了,替我谢谢曲少。”
助理知道南枝定然是在生他主子的气了,其实他也搞不明白,主子平时似乎也没这么毒舌。
“南小姐,您快上来吧,您要是这样子被温小姐看见了,她准定得担心。她昨晚回去时,还念叨,也不知道南小姐的脚有没有扭伤!”
南枝就嘴角动了动,助理知道自己是把她说动了,便下车过去扶她。
去医院的路上,助理接到曲文川的电话,说他已经打车回酒店了,叫他们自己回去。
南枝处理了脚腂上的伤,助理将她送回住处,便和司机一起回去了。
南枝上了楼,休息了一会儿,脚踝似乎是没那么疼了,她于是又开始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曲文川回到住处才想起,他去找南枝的目的,当时身形一僵。南枝昨天晚上掉了一条红绳手串在他的车上,温悦给捡着了,跟他说,让他白天有空给南枝送过去。
值不了二十块钱的一条手串,温悦却说,自打她认识南枝,南枝就是戴着这个的,这手串想来对南枝有特别的意义。
曲文川从西装的兜里,把那条手串拿出来,有些无语的摇摇头,他竟然又给掖回来了。
南枝也是忙疯了,才把手串给忘了,那是她打小戴到大的东西,她的母亲就曾经讥笑她多少次,说人家都戴金戴银,你戴这么个破玩意,还一戴这么多年,怕是脑子有坑吧!
南枝不知道自己脑子有没有坑,她就是挺喜欢这红绳串的,而且,戴了那么多年,早就有感情了,更不可能扔了。
工作做了半截,忽然觉得少了点儿东西,才发现是腕子上的红绳串没了。南枝回想了一下,她似乎从昨晚就没看见那东西。
是落在车上或者饭店里了吧?
南枝也不敢问曲文川,就发消息给温悦:“你有没有看到我那红绳啊?”
温悦正在会上呢,她看了一眼手机,顺便回复南枝,“我让小哥给你送去了,怎么他没给你吗?”
南枝:……
他光顾着扁损她了,哪还想得起来给她红绳。
不过既然在曲文川那里,她就放心了,曲文川再烦她,也不能把红绳给她扔了。
但让她问曲文川要,她还真没勇气,怕又被说她别有所图。
没办法,她现在做什么,都联想到他那些刻薄的话。
南枝很内伤。
温悦散了会,回到酒店,先去见曲文川。
顺便把自己在街上买来的小摆件送给他。曲文川嫌弃的瞅了一眼,“把我当小孩子呢。”
送他一个音乐盒。
温悦笑的眉眼炫亮,“没结婚的都是小孩子。这是三叔说的。”
曲文川:……
“这给你吧!”
曲文川将红绳掏给温悦。
温悦就怔了怔,“你没给南枝呀!”
曲文川:“我忘了。”
温悦挑挑眉,“那好吧,我明天自己还给她。”
转天早上,温悦先去了南枝的住处,把红绳给她,此时,南枝的脚已经消了肿,除了走路有轻微不适外,不细看已经看不出什么。
“我今天晚上回去了,等你回京城了,我们再聚。”
南枝:“这么快。”
她挺舍不得温悦离开的,必竟,她长这么大,朋友就没超过三个。
温悦看出她眼里的不舍,笑着抱了抱她,“等你回去。”
温悦和曲文川是晚上六点的飞机,南枝顶着被曲文川鄙薄的风险,跑去机场送了她一趟。
四个小时后,温悦已经在林溪郡的房子里了。
她拉着行李进门,就听见厅里有熟悉又低醇的声音在说话。
“我给了她二百万让她离开,她到也算争气,一个人在南市,创立了自己的品牌。”
温悦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倚着酒柜,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神情闲适。
沙发上坐着秦笙,秦笙就笑了笑,“你就不怕温悦知道南枝离开的真相,和你闹掰?”
顾遇挑了下修眉,“你不说我不说,南枝不说,谁知道。”
门口,拉着行李的女人,早气的胸膛都鼓鼓的了。
“顾——遇!”
温悦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开口。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南枝当年突然离开,是顾遇让她走的。
他还给了南枝二百万,就为了逼人家离开。
“怪不得,南枝天天啃泡面,怪不得她一人差不多包揽了店里所有的体力活,八成是在努力存钱,想还给你呢!”
曲文川的助理,无意间跟她感叹过南枝什么粗活累活都做,却不舍得雇工人的事,加上温悦亲眼所见,南枝生活很清苦,温悦还以为,南枝是艰苦惯了,不舍得浪费每一分钱。
直到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南枝把自己弄那么坚苦,怕是在努力存那二百万还给顾遇呢!
顾遇听到那一声愤怒的吼声时,全身都僵住了。
怪他,怎么就忘了,她这个点儿该到家了。
“那什么,姐回来了,你们夫妻俩好好聊聊哈。”
秦笙见势不好,脚底抹油,直接走了。
顾遇现在浑身,就像锋芒在背。
这人果然不能偷着做什么事,早晚有穿帮的一天。
“我……那个……诶,我说你别生气……”
一个大花瓶已经朝着他砸了过来。
顾遇手臂一挡,花瓶在地板上炸开。
他嘘了一声。
还是这么暴力。
温悦恨恨地哼了一声,上楼去了。
行李都没拉。
顾遇一个头已经两个大,这个南枝,果然是个麻烦精,她这才去了趟南市,回来就出这事儿。
“怎么了这是?”
斯蒂芬进来,见到一地的花瓶碎片,眉心都跳了跳。
顾遇:“没事。”
话这么说,终究是心底不安,好不容易平静幸福的过了这几年,可别被这事儿弄砸了。
“真没事儿?”
见顾遇明显透着焦虑,斯蒂芬挑眉。
花瓶都砸碎了,说没事,哪个信啊!
顾遇只得硬着头皮道:“四年前,我给了南枝一笔钱让她离开,温悦她现在知道了,这不……”
顾遇一言难尽了。
斯蒂芬有些无语,“你叫南枝离开就离开吧,还瞒着她,跟你生气也是活该!”
顾遇:……